這一刀若是中了,那麼這個女刺客絕對會被直接劈成兩截。
隻可惜,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女刺客的目中依舊沒有絲毫慌亂,一隻素白如玉的左手已經擋在潘宏長刀的必經之路上,而且……居然真的擋住了。
那隻手不僅沒有被直接砍斷,甚至上麵連一道淺淺的刀痕都沒有出現。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紛紛心生駭然,他們原以為潘宏斬出這一刀之後,戰鬥就能夠結束了,心神中都已經泛起了一絲懈怠。正是因為這樣,當那女刺客用手擋住潘宏的長刀時,所有人都因為這巨大的心理落差,反應上稍稍慢了一拍。
女刺客顯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她玉足點地,整個人持劍輕盈而迅速地揮掃一圈,在那幾個圍攻她的隊員身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劍痕。
三名隊員口吐鮮血,踉蹌著向後退去。這一劍幾乎致命,若是無法得到及時處理,怕是連他們三人今日也要葬身於此。
潘宏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他怒喝一聲,提刀便砍。
他所使的是潘家祖傳的刀法,雖稱不上精妙絕倫,但也有其奧妙之處。所幸此處洞穴空間夠大,有足夠的範圍可以讓他施展。
這套刀法,講究的是大開大合的刀意,其中隱隱透著狂絕天下的霸氣,想來能創出這套刀法的潘家先祖,當年也是個有著豪邁壯誌的江湖好漢。隻是這套刀法雖然傳了下來,那股豪邁壯誌卻早已隨風而逝。
若是失去了刀意,刀法本身即便再高明,也隻是拿不出手的花架子罷了。
潘宏沒什麼豪情壯誌,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北獵者,一心隻想著靠自己這一身武藝去多賺點錢,好讓家裏的妻子和孩子能過上好點的生活。像這種平淡的生活態度,與他所學的刀法中蘊含的刀意完全相反,所以平日裏,他的這套刀法充其量隻能發揮出四成威力。
可今天不同。
在他麵前,躺著一個屍骨未寒的兄弟。
在他身後,坐著三個重傷未愈的戰友。
如果他戰敗了,哪怕最後到了九泉之下,他也無顏去麵對自己的這幾名隊員。
若非他執意要進這東北境,或許這一切都無法發生。歸根結底,這都是他的問題。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做些事情,來挽回。
至少,他希望可以救下自己身後的那三個兄弟。
“唔啊啊啊啊啊啊——”
潘宏怒吼著,朝麵前的女刺客揮出一刀。
仿佛是感受到潘宏內心的憤怒,被潘宏握在手中的那把刀也猛烈地震顫起來,就像是在回應潘宏的心意。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自刀體上迸發而出,透著一股霸道之意。
這股霸道之意雖然微弱,但……也是刀意!
潘宏感受到了,這是他平生以來最強的一刀,或許也是他這輩子最強的一刀。
他的眼神中含著睥睨,仿佛在問——
“我這一刀,你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