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問道：“可是，為什麼你們要改名換姓呢？”
方小鶴歎了口氣，緩緩道：“這就要說到當年墨家沒落的原因了。你知道為什麼以前赫赫有名的墨家會在一夕之間消散殆盡嗎？”
方長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就連言七七也沒有對他講過，所以他光是知道當年的墨家機關術很是出名，卻不清楚為什麼這樣強大的家族會沒落下去。
“雖然你還是個孩子，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知曉的，這對你將來的江湖之路會有幫助。”方小鶴意味深長地看了方長一眼，繼續開口說道，“事實上，我們墨家直到現在，也能被稱作是江湖上頂級的機關術家族。而且在那個時候，我們墨家憑借著兼愛、非攻的理念，在江湖上少有樹敵，是個出了名的中立派。隻可惜有的時候，不是你沒有異心，就能絕對安全的。”
方長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覺自己似乎要聽到什麼了不得的內幕了。
果然，方小鶴接下來就說出了讓他瞠目結舌的話：“你知道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嗎？”
任是方長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方小鶴的話時也禁不住渾身一顫：“伴君……你是說……皇上？”
方小鶴點頭：“不錯，導致當年墨家分崩離析，直到現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在江湖上行走的，正是當年的皇室。”
他抬起頭，仿佛是在追憶沉重的往事：“當年墨家因為機關術絕頂天下，被當時的聖上看中，族長更是被招進宮中，負責皇宮機關的維護。當時聖上的聖旨裏寫得很清楚，他絕不會讓墨家機關術被用在戰爭上，這一點後來他也在與我墨家族長的交談中反複提及。正是因為如此，當時的墨家族長才會欣然入宮。他覺得我們的理念或許改變一個國家，並以此為始，從而讓這個天下再無戰爭。”
方長聽得呆了。讓天下再無戰爭……這個理念聽上去是如此地高遠，如此地偉大，如此地難以達成，卻又是如此地……不切實際。
沒錯，就連他一個孩子都知道，想要讓這個世界沒有戰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當時的墨家族長，居然以此為目標，身體力行，這讓方長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他。
“那然後呢？”方長追問，雖然他自己其實已經猜到結局了。
方小鶴一聳肩：“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野心。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當時的聖上找到族長，向他提出能否製造出具有殺傷力的機關，美其名曰用於邊境防守。而族長出於對他的信任，斟酌過後答應了他的請求。”
說到這裏，方小鶴頓了一頓，忽然問了另一個問題：“對了方長，你知道數百年前，我大宋帝國的疆土到底有多少嗎？”
方長回憶了一下以前所學的知識，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不足如今的三分之一？”
方小鶴眼中露出一絲自豪且複雜的神色：“沒錯，這都是墨家機關術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