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寺高僧和保定帝共鬥吐蕃國師鳩摩智,枯榮大師讓段譽學會六脈神劍並將原版劍譜燒毀。鳩摩智將段譽擄走。略」
保定帝又驚又怒,厲聲道:“明王!你身為出家人,豈可濫殺無辜?”鳩摩智倒退三步,哈哈笑道:“這位小施主心中記得六脈神劍的全套圖譜,既然原來的圖譜已為枯榮大師焚去,這位小施主便是活圖譜了!”左掌奮起火焰刀炙熱真氣,揚處向前連砍出五刀,同時抓住段譽退出牟尼堂門外。保定帝、本因等人縱身想要奪人,卻均遭他這連環五刀封住,無法搶上。鳩摩智在寺廟外運起“火焰刀”,一刀刀連續不斷往牟尼堂的門口砍去。保定帝等各以一陽指氣功向外急衝,一時間卻攻不破他的無形刀網。鳩摩智放聲長笑道:“燒了死圖譜,反得活圖譜。慕容先生地下有人相伴,可不覺得寂寞了!”右掌斜劈,喀喇喇一聲響將牟尼堂的兩根柱子劈倒,身形微晃,便如一溜輕煙般提著段譽奔出門外。
段譽被鳩摩智點了穴道,全身都動彈不得,直接被鳩摩智拎著出了寺門口。剛出寺門口,卻猛聽見門外有人驚聲喊道:“段郎!”又對鳩摩智厲聲怒道,“你這臭和尚!提著他幹什麼?”段譽心頭怦然一動,聽得出這是木婉清的聲音,順聲望去,見一個橫眉怒目、明媚冷豔的黑衣少女正衝過來,正是剛分別幾天的木婉清。木婉清原準備跟母親重回江湖,因此又換上了黑衣服,卻不知怎地又出現在天龍寺門外。此時看到段譽被擒,木婉清又急又怒,雙腿提氣,踏空飛足縱身躍來,雙手交錯揮出修羅刀,順勢雙臂一揚,六發淬毒短箭閃電般在破空聲中齊齊射向鳩摩智。鳩摩智沒想到寺外有人埋伏,心頭一驚,僧袍急忙一甩,一股勁風瞬息呼嘯而去,將六發短箭齊齊震飛到一邊,反向射向寺外的石階,盡皆連根沒入。段譽暗叫不好,急忙大喊道:“婉妹!你千萬別過來!這番僧武功高強,你打他不過的!”
木婉清焦慮段譽的安全,一時間已置自己生死於度外,毫無懼色,奮然迎戰,雙刀錯橫,躍身淩空劈向鳩摩智。鳩摩智把段譽扔給寺外待命的幾個吐蕃武士,內力一鼓,雙手合攏運氣並擊向木婉清,頓時一股炙熱非常的純陽真氣成刀狀般橫掃砍去。木婉清身在半空,隻覺眼前氣流陡然間滾燙如同沸水,大吃一驚,知道這必是極其高強的武功招數,急忙回旋閃身,避向一側。鳩摩智的身形如風似電,瞬間已經飄移到木婉清身後,一隻手扼住了木婉清咽喉,隻需輕輕再一用力,木婉清必死無疑。但這時,天龍寺內傳來呼喊腳步聲,保定帝和本因本觀等人已經追了出來。鳩摩智暗想:“此地不可戀戰!趁早脫身才是!”隨即心頭又想道,“那小子姓段,這女子叫他‘段郎’,那小子叫她‘婉妹’,看這兩人的年紀十有七八是夫妻眷侶,留這女子的性命必有用處。”心中這念頭一閃而過,手指鬆開,另一隻手則迅速在木婉清身上幾處的重穴點了一下。木婉清渾身酥麻一軟,手中雙刀哐當落地,隨即被鳩摩智扔到了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段譽又感動又心疼:“婉妹!你剛才怎麼這麼傻?這番僧武功高強,你差點就沒命了!”
木婉清怒道:“我看你被他抓著,我能不管嗎?”說著,眼睛一酸,忍不住潸然垂淚。
兩人說話間,段譽也被幾名吐蕃武士橫架在一匹馬的鞍上,剩餘的幾個吐蕃武士迅速收拾東西。段譽和木婉清趴臥在馬背上,臉孔朝下,但見地麵不住倒退,馬蹄翻飛,濺得兩人滿臉都是泥塵,耳邊則聽得眾吐蕃武士的大聲吆喝聲,但說的都是番話,也不知在講些什麼。段譽數了數馬腿,共是十匹馬。
他勉強昂起頭,看到趴在另一匹馬上的木婉清,歎道:“婉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唉...”
木婉清道:“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誰叫你是我的...”她頓了頓,臉色通紅,沒說下去。
鳩摩智當兩人在說情話,愈發肯定兩人是戀人,但這種纏綿話語讓他聽得很不耐煩:“都給我住嘴!再廢話,別怪佛爺手下無情!”
一行人奔出十餘裏後,來到一處岔路口,隻聽得鳩摩智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話,四乘馬便向左邊岔路行去,鳩摩智帶著段譽、木婉清以及其餘三乘則向右行。六乘馬又奔出了數裏,到了第二個岔路口,六乘馬中又有兩乘分道而行。段譽心知鳩摩智意在擾亂追兵,叫保定帝他們不知向何處追趕。再奔得一陣,鳩摩智躍下馬背,取過一根皮帶縛在段譽腰間,又把木婉清提下馬,用繩索反綁她的雙手,同時解了她兩腿的重穴,接著左手提著段譽身子,右手拉著捆綁木婉清的繩子,便向山坳裏行去。剩下的那個吐蕃武士騎著一匹馬並牽著三匹空馬向西馳去。段譽暗暗叫苦,心道:“伯父即便派鐵甲騎兵不停追趕,至多也不過將這番僧的七名隨從盡數擒去,可救不得我和婉妹。”
鳩摩智一手提著段譽一手拉著木婉清,腳步仍極輕捷,三個時辰內盡在荒山野嶺間穿行。段譽眼見太陽西斜,始終從左邊射來,知道鳩摩智是帶著自己向北行。木婉清性格潑辣不馴,嘴裏不住罵鳩摩智“臭和尚”、“臭妖僧”,鳩摩智惱怒之下索性點了木婉清的啞門穴。木婉清又氣又急,連連頓足但卻說不出話來,隻得被鳩摩智拉扯著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