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天了,天氣清爽舒服的很。
不知是誰打開了窗戶,微風吹進來,攜著窗台上剛開的蝴蝶蘭的香氣,滑過床上沉睡女子的臉頰,撫平了緊皺的眉頭。
時間像手中難以緊握的沙子一樣一點點流逝,轉眼已是正午。
房門被輕輕推開,挺拔的身影無聲地靠近床沿。
望著她與記憶中已不很相似的臉,他靜默了,似乎瘦了,耐看了。
隻是,怎麼看起來那麼累呢……
季筱虞……季筱虞……醒醒……
吵死了,好容易有個安穩覺……季筱虞揉著後腦勺掙紮著坐了起來,閉著眼睛仍處於迷糊狀態。
“哪個混蛋竟敢……”
“向翎。”
“你沒事找……誒?!”
季筱虞猛晃了幾下腦袋,意識漸漸清明,慢慢地,眼裏映出他幹淨利落的輪廓
她唇角眉梢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但很快便被冷淡疏離代替。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微妙的變化,緩緩開口:“先起床吧,洗手間在那邊,我在樓下等你。”
她看著窗外,沉默。
他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洗手間裏,她把頭泡進冰冷的水裏,在悠遠的過去中,找到了他。
那是季筱虞還念高中的時候,坐在她後麵的向翎是班上的文武狀元,再加上帥氣的臉和冷漠的氣質,總能在他周圍聽到羞澀的輕笑,連她的同桌也常用題目不會、文具忘帶之類的借口接近他,而把她這個樣樣俱全的大活人給晾在一邊。
但季筱虞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初次見麵時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許是看久了吧,後來也不覺得了
樓梯上傳來鬆散的腳步聲,客廳裏閉目養神的向翎睜開了雙眼
季筱虞在他對麵沙發上坐了下來,仰著頭,眼神飄忽,一言不發。
“昨晚,你……”
“昨晚我在酒吧Happy喝高了出錯門上錯車下錯站走錯路之後大概撞到電線杆醒來就在你家。”說話時她保持原樣一動不動,連音調也沒變。
“……沒錯,你撞暈之後我就把你抬回來了。”
“謝了。”清清冷冷的語氣。
“沒有其它想說的嗎?”
“還有什麼,以身相許嗎?”
“季筱虞,你怎麼了?”
“沒什麼,墮落了而已。”她神情宛如聊到事不關己的別人般自然。
兩個人都沉默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他皺著眉。
一頭微紅的齊肩短發淩亂地披散著,發梢微微打著鬈兒,一件淺紫色的男式襯衫被她隨意地套在身上,領口微敞,小巧的鎖骨清晰可見,下擺再往上提一點就一覽無餘。
“這能怪我嗎?我衣服在洗手間裏泡著,那件睡衣又那麼醜,隻有這件還算順眼。”
“那也不能………”
“不能怎麼樣?”
她雙手在茶幾上一撐,身體微微前傾,霸氣十足地瞪著他。
看到她領口內細嫩的皮膚後,向翎無語,這件衣服他也常穿,以後他再穿總有一絲尷尬。
“昨晚我吐了對吧?”
“嗯”
“有人替我換衣服了對吧?”
“嗯”
“是你對吧?”
她沒有聽到回答。
“嗬,沒關係的,反正,你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她看著窗外明媚的秋色,自言自語著,越是這樣說著眼神就越發孤獨。
向翎安靜地注視著她略顯蒼白的側臉,心沒來由地悲傷起來。“抱歉,家裏沒有其它人。”
“而且,看了也沒什麼想法,現在已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