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小鷹號的方向,海怪獨眼張大了巨嘴。躺於其上的克姆斯再次感受到了強烈的混沌能量與異世界的氣息。
吞噬,吞噬一切的能力!
一顆快的幾乎不見影的物體電閃般從海怪獨眼的嘴裏鑽了進去。緊接著,克姆斯感覺自己的左腿微微一點麻癢。
“怎…麼…樣?”小鷹號上,戈達爾少校躺在尾樓上虛弱的問到。他的胸口凹陷了進去,麵部上七竅溢血,形如僵屍般恐怖。旁邊,兩名炮手一死一傷。死的那個,頭部受擊,腦漿迸裂;傷的那個,雙腿被沉重的火炮壓著,悲淒的哭嚎。
就在剛才,安置於尾樓上的火炮在開炮後猛烈的跳躍,巨大的後坐力砸飛了他和兩位炮手。
尾樓上原本就沒有火炮卡槽,火炮開炮後的後坐力根本得不到有規律的疏導,隻會胡亂的跳躍。不幸的他們站在平時熟知的安全角度,竟然會遭受如此劫難!
伊莎貝爾丟下槍,哭泣著撲到戈達爾少校身邊。“它……”
“海怪被打中了!它放棄追趕了!”剛剛上任的大副桑蒂勒打斷了伊莎貝爾將要出口的話,同時以眼神暗示她什麼都不要說。
“狗…娘養…的。”戈達爾少校笑了笑,嘴角咯出一口帶著碎肉的鮮血。頭一歪,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上校!……”天地間,隻剩伊莎貝爾的悲泣。
“魔鬼!我跟你拚了!” 伊莎貝爾抓起戈達爾少校的短筒燧發槍,悲呼著跳起來。
大副桑蒂勒放棄了舵手的工作,執起舵台專門配備的斧頭高呼:“兄弟們!戰士們!我們跟海怪拚了!為戈達爾船長報仇!……”
響應者寥寥。大海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海上四禍——最快速的死亡紅雲;最神秘的藍影;最恐怖的幽靈船;最強大的瑪雅海族。
死亡紅雲不用怕,‘懲罰者’配備的四十六門火炮足夠令它不敢輕犯;傳說藍影雖然強大,但它甚少出現,同樣不足為懼;幽靈船盤踞於沉寂之海,根本不出那裏;倒是瑪雅海族,隻要在海上,那是惹不起,躲不了。
海怪獨眼已經追上了小鷹號,但是它並沒有作出任何攻擊的行為。
因為,它的主人,雛魔克姆斯阻止了它。
“上麵的人聽著!” 克姆斯跪坐於獨眼頭上,一手捂著流血的左大腿。“我要你們賠償!叫那個打傷我的女人出來!不然我命令我的仆人把你們全部送下海去!”
“魔鬼!我在這裏!” 伊莎貝爾舉著短筒燧發槍撲到尾樓護欄邊,砰的一聲,瞄準克姆斯又放了一槍。
當然,這次沒中。短筒燧發槍隻能在六米內作有效射擊,超過這個距離,鉛彈早已飛歪了。
“該死的。”伊莎貝爾失望的咒罵。
‘嘭’一聲大響,小鷹號被克姆斯指揮著獨眼狠狠的撞上。‘懲罰者’猛烈的傾斜、搖晃。
船上立時一片驚呼,尾樓護欄上的伊莎貝爾差點栽下,幸好有桑蒂勒在旁邊抓住了她。而原本被大副桑蒂勒好不容易號召起來的幾位勇敢的船員也紛紛丟棄武器,緊緊的抱著身邊可以固定身體的構件。
“我不要賠償了!我要弄翻你們的船!”克姆斯憤怒的吼到。剛剛,就是這種冒出白煙的東西遠距離弄傷了他。
“等等!”大副桑蒂勒急叫。“先生,你要什麼賠償,我們答應你。”
克姆斯製止了獨眼繼續衝撞小鷹號的動作。“我要酒!麵包!還有可以吃的水!快!”威脅、恫嚇都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令對手乖乖就範的目的。魔鬼玩弄的還算勉強合格。
小鷹號上的水手與水兵們不敢怠慢,爭先恐後的張羅去了。
“伊莎貝爾小姐,你進船長室避一下,不要出來。”看著對方有上船的意圖,大副桑蒂勒趕緊讓伊莎貝爾躲避一下。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伊莎貝爾傷了對方,回避一下總是好的。
克姆斯爬上了小鷹號。“水!先給我水,不要海裏那種!”
有水手戰戰兢兢的遞過一杯淡水。由於害怕,他極力保持著謙卑的表情,拚命壓製著內心對這名竟然不知道海水不能食用的黑發男子發笑的衝動。
克姆斯接過,一口氣將整整一加侖淡水灌了下去。“還要!”魔鬼打著飽嗝,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向小鷹號的船員們下命令。“這才叫水嘛,下麵的海水,足以把人鹹死。”
圍在甲板上的眾船員強忍著爆笑的衝動,全都一臉古怪的撇過臉去。形勢比人強,這個古怪的黑發年輕男子已不是早上出海時碰上的那個可以任意取笑的落難者了。現在,他是掌握了小鷹號上所有船員生殺大權的主宰者,誰也不敢稍稍不敬。
水、麵包、酒、幹肉,克姆斯吃飽喝足後,這才開始尋找那個打傷他的女人。
大副桑蒂勒擋住了克姆斯的去路。“先生,您要求的賠償?我們會極盡全力的滿足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