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城郊廢棄村莊,到處殘垣斷壁。
邊緣,一幢破舊的三層樓房完好無損的矗立著。
二層的一個房間隱隱透著昏暗又飄忽不定的亮光。
有些詭異。
我牽著她走進小樓。
沒有了慘淡的月光,四周頓時一片漆黑。
耳邊隻有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右手時刻傳來透人心骨的寒意,我忍不住抬起左手哈了口氣,並從懷裏拿出手機打開了閃光燈。
手機的亮光並沒有驅散黑暗,反而被這濃重的夜色吞噬,狹小的樓道顯得更加幽深。
二樓。
我拉著她走進那個亮著昏暗光線的房間。
裏麵空空蕩蕩,沒有任何陳設。
窗戶沒有玻璃。
地上滿是塵埃。
幾根蠟燭散亂的點在地上。
燭光隨著窗戶飄來的風在緩緩搖曳,明暗不定。
蠟燭旁邊筆直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中年人,一身得體的黑色西服,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隻是……臉色蒼白,幾無人色。
窗戶對麵的牆角,蹲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老頭,抽著煙,還時不時的抓著那毫無發型可言的亂糟糟的頭發。
白胖子小老頭有著一張圓潤的臉,眉毛很長,下巴無須,額頭、眼角的皺紋卻很深。
咋一看,很慈祥很喜慶。
見我進去,白胖子馬上站了起來,露出一臉和善的笑意衝我點頭,又看了看我身邊的她,這才對著中年人得意道:“老張啊,你看不是帶來了?我就說嘛,一定能找到……我們這種服務、這種效率……”
中年人自我進去,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掩飾不住的神情激動,慘白的雙唇不停地顫抖著。
她似有感應的抬頭,有些茫然的看向前方。
下一秒,神情同樣變的激動萬分,快速向前走了幾步後又緩緩停下。
“爸,你怎麼……”
中年人猛然大步上前,扶著女孩的肩膀仔細的看了又看,連呼吸都變的濃重起來。
隨後按著她的肩頭往自己懷裏一送,緊緊抱住,輕輕摸著她的頭發低聲喊著:“秀秀,爸爸想你啊,秀秀……”
————
我跟那個白胖子老頭站在門邊抽煙。
中年人和那個叫秀秀的女孩——父女倆就站在幾根蠟燭邊上竊竊私語,聲音哽咽。
“老藏頭,怎麼回事?”我叼著煙問,“什麼服務?什麼效率?這大半夜可是要凍死人的……嗬。”
說著我拿起手對著嘴巴哈了一口氣。
老藏頭撓著亂糟糟的頭發,顯擺的解開外套的扣子,露出白花花的胸口,挑釁的看著我。
幼稚!
我根本不搭理他。
有你這本事老子還會聽你的?
老藏頭用衣襟扇著風道:“這家夥得走了,最後一個心願就是見女兒一麵……”
“啥玩意?你們現在還搞這套了?以前斷頭飯現在夢想照進現實?”
老藏頭嘿嘿一笑,繼續扯著亂糟糟的頭發道:“這不是繼續提高服務質量嗎?你們上邊搞最多跑一趟,咱就搞滿足心願您再走。”
“還用您?可以啊……至少服務意識有了!”
老藏頭眉開眼笑。
……
我看著那個叫秀秀的女孩的肩膀在劇烈起伏,又轉頭問老藏頭:
“這麼說以後我都得找這樣的人了?”
老藏頭舉著手,張開五指,借著微弱的燭光仔細端詳著,聽我說話就把手朝我這邊伸了過來。
我立刻閃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