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出入角鬥場的大鐵門是一道生死關口,在等待上場的那個狹小空間裏,阿巴斯又要找茬大哭一場了,可實在沒有什麼狀況發生,他緊張地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咯地響。
戴陽輕輕拍拍他肩頭,“放鬆兄弟,記住你是隻出閘的猛虎,他們才是瑟瑟發抖的綿羊!”
“我,我控製不住自己!”阿巴斯拖著哭腔,“我怕得要死,我隻有見到了血,才能鎮靜下來!”
戴陽搖頭苦笑,因為怕才殺人,因為怕而勇猛,真不知道他是個勇士還是個懦夫。唉——轟隆隆——大門開啟了,馬可一抖韁繩戰車載了四人衝進歡呼聲如怒海狂潮般的角鬥場。戴陽貼近馬可做最後叮囑,“別理那些嗜血的家夥,無論誰死誰活他們一樣歡呼!按我們自己的步驟來。我們隻需為自己的生死負責!”
馬可點頭,勒馬停車在場中央,觀眾們心有不甘搖晃著大捧鮮花呼喊著戴陽的名字,戴陽卻視他們為無物。馬可也不再癡迷那鮮花如雨的拋散,她嗅到了胸前玫瑰的芬芳,它是中國戴送的,一枝勝過無數。
對手那邊出場的大門也緩緩地開啟了,當先衝出的也是一輛雙駕戰車!戰馬也是全身披掛僅露出兩隻眼睛。戴陽舉弩匣未等它衝出閘門,一箭命中左側戰馬的右眼!那馬垂死一跳掀翻戰車,封死了閘門。
噢一聲,觀眾驚得站起來,他們開場就陷入了癲狂!這種打法確實出人意料,從來沒人這麼做過,帶著點無賴的味道,可也沒誰規定這不行。
如果對手也擁有戰車,那已方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戴陽必去這一大患的。馬可與戴陽心意相通,抖韁繩衝了上去,阿巴斯與卡卡士氣大振,頓足狂呼。
戴陽不動聲色,弩箭連發射倒那些翻過傾覆的戰車衝進場內的角鬥士,他瞄的是他們的腿。這些步戰的角鬥士雙腿裸露,命中必保倒地,更主要的是戴陽實在不忍心射殺他們,如果異時異地而處,戴陽會跟他們做朋友的。
馬可出手可是毫不留情,一枝又一枝投槍專向對手的要害處招呼!今天她掛了三支皮囊二十七支投槍,她殺得興起直到要快撞上傾翻的戰車了,才一拉韁繩兜轉馬頭。
頭一回合就這麼結束了,卡卡和阿巴斯根本沒有機會出手。卡卡還沉得住氣,阿巴斯憋得嗷嗷直叫!
對方角鬥士們終於掀開攔路的車馬衝進場中,可還能戰鬥的遠不足六十人了。他們暫處守勢,以密集的龜甲戰陣緩緩推進到場中央。馬可放緩車速,繞著這活動的堡壘兜圈子。
——盾牌拚接有如魚鱗般密不透風,投槍也好勁箭也罷,萬難啃動。那就等,比耐心比沉著,馬可車速再緩。
全場的觀眾可不想等,他們一開場就給吊起了胃口,他們期待著更加血腥刺激的場麵,他們先是一陣比一陣賣力地鼓噪,接下來就是噓聲謾罵了。
“別理他們!”戴陽大叫,“命是咱們自己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對手先沉不住氣了,發喊一聲齊擲投槍。戴陽、卡卡、阿巴斯伏身車箱中,再用盾牌護身,馬可一身重甲,刀槍不入,抖韁催馬。
叮當叮當不絕於耳,四人擋過這輪疾攻,戰車的一側釘滿了投槍,但這並不影響它疾馳甩開對手。戴陽半跪車上,弩箭反擊,射的還是腿,給他的鐵杆狼牙箭貫入腿骨,沒誰還能站著的。
卡卡、阿巴斯拔下廂板上的投槍,猛力回擲。
這一輪下來,對手一方還能戰鬥的銳減到不足四十人。戰術對頭了!
“幹得漂亮,夥計們!”戴陽大叫,“看見了麼,他們變招了,卡卡、阿巴斯下車,護住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