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號。
如果說敵船是頭巨象,破浪號頂多算是一條獵犬,戴陽就是要用這條靈活的獵犬獵殺笨拙的巨象!
破浪號駛進敵船巨大的陰影裏了,就在船頭要撞上船舷時,破浪號微偏船頭一個刮蹭靠幫與敵船接舷!對付巨象用蠻力是要吃虧的!
敵船高過破浪號許多,猶太弟兄高拋帶抓勾的長索,戴陽奮勇爭先攀上去。翻過舷欄老戴看清:這艘船真大呀,甲板空曠如小廣場。可是都到這時候了,怎麼甲板上還不見一個敵人,實在有些怪。戴陽厲聲喝止衝向巨大艙門的猶太兄弟,他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事出反常畢有妖!
轟然一聲,巨大的艙門洞開,全付武裝的敵軍蜂擁而出。
“中計啦,快,快撒回破浪號!快!”戴陽聲嘶厲竭,橫戟擋在眾兄弟前麵。
“船長,破浪號開走啦!”身後的猶太弟兄大叫。
“什麼?!”戴陽腦袋嗡的一聲,他搶步到船舷邊俯身——破浪號正被留在上麵的船員用長杆在巨大的敵船邊頂推開去,更有倆人奔向主桅升帆!老天,他們反叛啦,這是個連環計!
戴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叫:“頂住敵人,給我頂住敵人!”
戴陽張弓搭箭——腳下起伏不定,目標也起伏不定,要是蒙小子準能十拿九穩!好在距離不過二三十步,戴陽一箭就把試圖升帆的家夥釘在了桅杆上!這一手震住了那些反叛的船員,他們一個個趴伏在船板上不敢動了。
失控的破浪號打著旋兒漂遠了,十名猶太弟兄與衝上的敵軍接戰了,他們死死地護住戴陽。
戴陽抖出飛爪抓牢破浪號桅杆,叫一聲,“堅持住,我駕船回來接你們!”蕩長繩飛身飄落到破浪號甲板上。
甲板上落定,戴陽暴怒地揮動鐵拳左右開弓,那些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反叛船員齒血飛濺,滿地找牙!
“你們這些雜種!無情無義的雜種!”戴陽抖手短戟標在船板上,戟柄嗡聲振響,“都給我聽著:想活的話都給我各就各位,駕船回去救人!”
那些反叛的船員捂著血流不止的臉,奔向各自的崗位升帆的升帆,轉舵的轉舵。這時破浪號已漂離敵船數十丈啦!
孤軍苦戰的猶太兄弟一定陷入重圍了,敵船甲板高出破浪號許多,戴陽根本就看不見他們的人影!
戴陽嘭嘭跺著甲板,“混仗東西,你們想死嗎?快點,給我快點!”
破浪號靈巧地調頭靠向敵船,可這時的風有氣無力,破浪號張滿了帆也慢得象蝸牛在爬。
戴陽衝到桅杆下,抓了兩個呆傻的船員擲向底艙入口,“給我下去,劃槳劃槳!”他一指給長箭釘死在桅杆上的船員,“膽敢再有二心者,他就是下場!”除把舵的船員外,其他人都下底舵劃槳了。
破浪號加速了,一點一點拉近與敵船的距離,戴陽這時還抱著一線希望。
可是,眼見的一切讓他熱血冷凝目眥欲裂:敵船上接二連三拋下屍體,一具、兩具、三具……八具、九具、十具!海水給染紅一大片,戴陽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策,渾身顫抖,挫碎滿口鋼牙!
把舵的船員探出頭哀求,“船長,再靠上去沒有意義了,敵船也在調頭,它會把破浪號撞成碎片的,轉舵吧!船長,現在還來得及!”
戴陽悲號一聲,雙手抱頭跪伏在甲板上——敵船沒有尾舵,靠左右兩舷長槳的協調配合才能笨拙地調過頭。這功夫破浪號已經靈巧地再度調頭駛出好遠了。
天當正午,驕陽似火,海麵上沒有一絲絲的風,兩船之間的追逐戰全靠槳力了,破浪號是八槳,敵船是四十八槳!破浪號隻是仗著靈活的轉向,才屢屢避開敵船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