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1 / 3)

上海,靜安區,可能就像它名字表述的一樣,有著安靜祥和的意思。雖然坐落在繁華的城市中心,但是格調永遠保持著一種能夠代表上海人小資情調與世無爭的優雅與寧靜。而一條北起愚園南至衡山的小路貫穿其上,曲徑通幽處卻恰巧避開了這座都市的喧囂與繁華。沿著這名叫華山的小道緩步在上海的午後。陽光透過了斑駁的樹影照射在地上,樹影搖動,光斑層次不齊,一片祥和之態。

這條道路,雖橫臥在市中心的地區,可是建造得十分巧妙,再加之一旁都是民居區的關係。所以就像大川的支流一般,斜插了出去。外麵大馬路上那些嘈雜的汽笛聲,在此完全聽不到一點響動。而隻有樹上的麻雀成群結隊,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這種聲音在此處,倒像極了悠揚的樂曲,回蕩在這條寧靜的路上。

沿著路途向前行走,路的兩旁每隔五米都有一幢洋房式的建築,紅瓦白磚,門前的花槽裏擺放著不同顏色的花朵,放眼看去,並不是十分名貴,但在此處卻把整條街道都點綴清醒盎然,別有一番風味。

繼續向前走著,慢慢地周圍的顏色開始變了。由原有的清新,充滿著溫暖的色掉,漸漸地便的陰沉起來。就算共用著一片湛藍的天空,在人們的眼裏卻是兩個世界,充滿了渾濁和陰鬱。讓人的心情一下子從清新愜意的午後時光,回到了殘酷,冰冷的戰場之中。

路,終有盡頭,此時身邊早已被一座座摩天大廈所包圍,抬頭望去隻有投射下來的暗影,卻望不到天際。

在路的盡頭處,聳立著一幢40層高外表流體結構的超現實主義建築。當年希爾頓集團花了大手筆在此建起了這座摩天大廈,引得遊人紛紛地圍觀,至今已有十年之久。如今當熱潮退去,人們不再會為它的高度有所傾倒,甚至路過此處,都不削抬頭一望。而四周層出不窮建築正在以一種壓倒性的優勢,趕超著這位曾經創造了神話的前輩。被這些後輩包圍起來,它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佝僂著背,雙淚低垂沉默不語。

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小雪正坐在沙發上,而在她的身後站著兩名外籍男子,作為保鏢,他們一動不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而這個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小雪,正在反複翻動著手中的幾頁並不厚的文件,眉頭緊鎖。此時小雪目光正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上的一句話,表情十分凝重:“喬勇軍,張麗華,喬冰,此三人均在2000年的1月,全家移民到了美國,由一位邱狄女士幫助擔保。“

來了上海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按照喬飛的指示,小雪親自來到了住所,準備給他的父母捎一條口信,可是當到了之後發現此時已經人去樓空。於是小雪便雇了好幾個私家偵探,有中國本土的,也有外籍人員,讓他們一起來調查喬飛父母的下落。而此時結果就放在了她麵前,心理卻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她把手緩緩地放在了腿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久久沒有移開目光。過了一會兒,緩緩地從包中掏出了一張原先喬飛交給她寫滿了名字的紙條,目光向著一個被喬飛打上了紅圈的名字,眼神複雜。

回過神來,小雪把紙條又塞回了包中。於是再次拿起了那一份被放下的文件,往後翻了幾頁,突然停在了一頁文件上。注視著上麵的內容,眼神變得尤為的犀利,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突然她站了起來,對著兩名保鏢說到“我們走“。接著就看到了身後的兩人跟著小雪走出了房間,而此時桌上平放著她剛才正在看的那一頁文件,仔細望去,隻見上麵的內容是一個人的履曆和通話記錄,目光上移,陳毅的那張照片正黏在了右上角的空白之處。

南京西路,位於上海美術館拐角處的一條小弄堂內,一扇有著封建年代味道的古樸雙開式鐵門,正對著離馬路不遠的弄堂口。其上的門把處雕刻著中國獨特的麒麟樣式,卻與鐵質的門簷顯得格格不入。

跨過門廊走了進去,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竟是格格不入的猶如古代客棧一樣的前台。櫃台上放著一個小型的黑板,用著粉筆在其上寫到“4人間1506人間100”中英文各一。頭略微抬起便能看到,在靠近櫃台處的牆上交錯掛著兩把老式的仿製獵槍。轉過身,在大門的右側鑿開了一個最多能讓兩人通過的猶如橋洞般的入口。進入其中,詭異非常,有著中國古典建築的那種在牆壁上雕刻鏤空花式的花紋,光線通過這幾道花紋縫隙折射進了回廊之中,當偏移成了一個角度,便能正好照到放在角落裏的五個石質麒麟,攏眼神看去,表情尤為猙獰。

穿過這將近十五米的漆黑走廊,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偌大的餐廳,建造在一灘人工溪水中央。木質的踏板,開辟出了一條細細的通道。而空曠的水潭中,一個木質水車,不斷地轉動著,掛在其上的竹筒一瓢又一瓢地劃過水麵把水盛氣,又慢慢地倒掉。人踏著木板行走在水上,偶爾會驚動靠在一旁的魚兒,它們迅速地聚攏之後,又一下子散了開去。在溪水旁的泥土中種著雜七雜八說不出名字的景觀樹,此時也已撐天,把這一攤溪水籠罩在其中。

溪水中央的餐廳,像是完全用木頭拚接而成,但是那一扇又一扇現代感極強的落地玻璃顯示出這是一個現代的產物。住宿區被搭建在了溪水的四周,把餐廳圍攏了起來,與外界連接的隻有那一條幽暗的長廊。餐廳的入口處有一座木製的拱橋,與其說是一座橋,倒不如說是一個木頭石墩,人隻要跨上兩步,就能通過。

餐廳裏的結構,倒是和屋外的小橋流水有了鮮明的對比,裝潢陳設處處透著西方的感覺。餐廳內的空間呈一個T字形的結構,上下一共三層,而在比較大的那一塊區域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張嶄新的花式台球桌,臨近吧台。

此時餐廳裏沒有一個人,隻有陳毅坐在了靠近櫃台旁的沙發上,他仰著身體靠著,左手架起,右手的食指彎曲放在了嘴唇上,眼睛盯著放在對麵牆上的一口木質掛鍾,聽著它發出“噠,噠,噠”的聲響,看著時間流淌著,他麵色凝重,絲毫不動。離舞會結束到現在已經有了一月的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坐著,默不作聲。

陽光從落地的玻璃窗上照射進來,布滿了整間屋子,但是唯獨隻有此刻靠在沙發上陳毅的臉,被拐角處的梯子遮擋住了,隻能投射出一片陰影。他就這樣坐著,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絲毫看不出此時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

“呼…….已經3。10分了,此刻夏晨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兄弟,再過一個小時五十分鍾,這一切都會結束了。我像你保證過,每個人都會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向你保證過的。”

“絲絲,啊。”此時陳毅突然閉上了眼睛,手扶住了額頭,咬著牙齒,頭轉向了另一邊。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感到心裏空落落的,這麼難受呢?難道是因為這一切的發生將會給我帶來一輩子的後果嗎?我是在懼怕這些東西嗎?”

“不,不是的,我了解我自己,這一切都不是和我現在想的一樣。那為什麼呢?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按照社會上的規則來行事,我並沒有逾越任何一條有關於道德的紅線。我為什麼會懼怕呢?”

“我們隻是在社會這個舞台上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那為什麼我需要為自己扮演的角色而付出代價呢?我現在按照這一準則,當別人打我一拳的時候,我必須做出反應,用著相同或者更大的力量打回去,這也理所應當然的,那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內心現在會如此的不安呢?”

“我曾經一直跟從著自己的內心,向往著自由。去做那些自認為對的事情,可是呢?我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貪婪,無知,欺詐,嘲諷,與漠視。而這一切不都是從規則中產生的嗎?哪怕這是錯的,那也是真理。就好像一個人掉了錢之後,在他身邊站著一個長得賊頭賊腦的人,那麼人們不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的主觀意識,評判他的罪過,而卻把這種看是去表層的東西認為是一個客觀的真理”

“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從來就不喜歡去想著這一切。因為我知道世界上是沒有一個絕對客觀的事實存在。就連曆史或者如今的新聞也一樣。如果人們不加以論述的話,那麼就會失去原有本身所帶來的效果。但是如果加以評論,或者帶著理解去說的話。那這個時候不就違背了尊重絕對客觀事實的原則嗎?因為沒有一個人是絕對客觀的,就算這一理論放到了在現有社會認知的框架下也是無法站住腳的。隻要是新聞工作者或者曆史學家在他們的報道中加入了‘還是’,‘雖然’,‘卻’等等的代表著指向性的詞彙,他就可以催動輿論的導向,那還談什麼客觀。“

“世界上的一切之所以能夠構成,都是存在著一定的不合理或者說是巧合,就連一些板上釘釘的東西,也有可能會產生偏差。但是我們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總喜歡用著所謂的客觀事實,來判定在認知上或產生巧合的事情,從而把它當做是一種事實,之後加以推論。而我難道不是這樣嗎?總認為客觀的來評判事情的本源這是做到了絕對的公平,從自我的角度來說還能夠活的更加輕鬆,更加自由。“

“但是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客觀,那更加不會存在真正的自由。就連美國這種所謂信奉自由的超級大國,人們不是依舊還是不能夠各抒己見嗎?比如歧視。對於,黑人,胖子,同性戀者,甚至說是女人。人們都不能夠自由的表達心中的觀點,但是人們心中的歧視真的會因為另一個社會團體的不允許而消失嗎?還是在遠優於的社會框架下,那些新聞報道,和民權法案,或者是基本法框架下的核心價值這才是造成人們背離內心的主流思想,而屈服於一個用著所謂進步的法度而造成的觀點呢?哼,答案是肯定的,因為他們沒有想到如果真的在內心中獲得了真正的自由,而對於被歧視者,其實他們心中根本不存在那種社會框架下的鐐銬,反之亦然。“

”自由,這個詞在地球上本就不應該存在,但是它的價值往往是會被人們高估了。人們總喜歡這麼說,可是有沒有想過,我們無論擺出任何一種姿態去定義心中認為的自由時,那麼這個時候是不是我們給自己的手上拷上了枷鎖呢。而這個想法就算是我現在所想的,也是如此。我們在別人悲痛的時候不能表示出自己的喜悅,在整體輿論導向的時候,我們必須保持沉默。就連法律,那應該代表著絕對正義公平的東西,那些底下費盡口舌的律師,當法官說話的時候他也隻能聽著。這一切,現實中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誰定下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