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有些尷尬地傻笑了兩聲。葉原星隻是認真地打量了他兩眼，似乎就估量完畢了。她說道:“嗯，符合條件的代價大概有兩個，你看要選哪一個吧。”
“這麼快就搞定啦...”
“第一個，是交出你的半邊視覺以及完整的嗅覺。”
三輪愣了一下:“就這樣？”
這下換成葉原星愣了，她說道:“什麼叫就這樣？這已經是我收取過的，最大的代價之一了。”
“這樣嗎？我還以為...要付出多少年壽命之類的。”
葉原星笑了，說道:“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閻羅王。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奪取別人的壽命，能奪取人的壽命的，隻有時間。而且，你就這麼不看重自己的視覺跟嗅覺？”
三輪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視覺是很重要，但起碼還能保持半邊嘛，不至於完全失明了。至於嗅覺，我總覺得，嗅覺就不太...”
“嗅覺不重要嗎？”葉原星頓了一下，說道:“嗅覺同樣是一種最接近大腦的感覺之一，它會更味覺整合在一起，承載著你的許多記憶。因為嗅覺，你可能會記得某一天家門院子裏的花香，可能會記得一天饑腸轆轆回到家裏老媽給你熱的一碗湯麵，可能會記得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獨特的發香。當你失去嗅覺的時候，也代表著你將會失去這些與之相關的記憶。”
三輪忍不住多抽吸了兩口空氣。
“這還沒完。”她補充道:“嗅覺還是一個人戰鬥時重要的武器。沒了嗅覺，你可能吸入了敵人的毒氣都不知道，最後死得不明所以。嗅覺可以幫你判斷敵人距離自己的遠近，判斷所處環境的狀況，判斷空氣濕度。這些當你都失去了以後，很可能就會導致你的喪命。”
三輪聽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你現在還敢說嗅覺不重要嗎？”葉原星瞥了他一眼，三輪趕緊搖頭。
她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所以你還有第二個選擇。我看到了，你的體內似乎還有第二個靈魂的存在，估計你也因為他遇到了不少的麻煩吧。迷可以把他當做代價交給我，我剛好缺一個這樣的靈魂樣本。”
三輪沉默了，葉原星說的是誰他立刻就知道了。是一直潛伏在他體內的古。
“是啊，確實因為他遇到了不少麻煩。”三輪有些感慨地點頭說道。
“嗯，那就是說你要選擇第二種方法了是吧？”
三輪搖搖頭，說道:“不過還是算了，我還是選第一個代價吧。”
葉原星皺起了眉，說道:“為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雖然他讓我遇到了不少麻煩，但很多時候也是多虧了他我才能脫離險境的吧。”三輪笑了笑，補充道:“還有就是，我不喜歡這種像是在利用別人的感覺。”
葉原星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真是個怪胎，居然還會自願選擇犧牲自己而不是別人。”
“哈哈，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了。”
“服了你了。”她聳了聳肩說道:“那就事不宜遲了，我們快點開始吧。”
於是三輪背著薄素跟金鍾，在葉原星的帶領下走出了木屋。周圍的風景跟三輪剛剛從刀草他們信約村所在的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三輪心想自己是被這鬼怒河的河水衝到多遠去了啊。
天空也早已放晴，葉原星帶著他沿著鬼怒河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了十來分鍾以後，他們跟隨最後湯湯流入一片樹林裏的河流，在森林裏的一顆大樹前麵停了下來。
三輪仰頭看著這棵樹，驚歎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確實是一顆讓人望而生畏的巨大樹木，它的樹根大約要十人合抱才勉強圍得住，樹枝像是寬廣地向外伸展，最長的估計有一百多英尺。
它的枝葉繁茂無匹，有點點陽光透過間隙灑落，越發顯得這棵樹的神聖古老。
“這是天使橡樹，它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葉原星一臉莊嚴地仰望著這棵大樹，解釋道。
“天使橡樹，真的好偉大。”三輪感歎地說道。
它那四處伸展的枝葉，真的好像天使的翅膀，讓你僅僅就這麼站在它的蔭庇之下，就有種被天堂庇佑著的安全感。
PS.天使橡樹的靈感，來源於現實中確實存在的一顆古樹。它生活在南卡羅萊納州的約翰斯小島上，已經有1500年的曆史了。這棵橡樹是密西西比河以東地區最古老的、活的生物體之一。這棵天使橡樹的樹枝長達100英尺，樹幹的直徑有28英尺，在經曆了上千年中眾多的自然災害後依然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