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一怔,完全沒想到那個總是一臉冷峻表情的協會副會長簡煜,竟然曾經是古老聖族的一員。
而且還是被陽以家主身份驅逐出陽家的罪人……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
月亦泱一臉堅決地搖頭,“沒有可是了。總之,不能找他。”
當年的事情,他不欲多提。
那天陽昊炎出事之後,月家的人發現這個人竟然出現在現場,紛紛感到驚訝。
銷聲匿跡了三年的人竟然選擇在陽家家主臨危之際出現,而且還當上了人界自救協會的副會長。
“你是擔心他懷恨在心,不願意出手幫陽嗎?”小雅很快聯想到這一點,不禁咬了咬唇,“那麼……如果是由我來請求他幫忙,應該可行吧?”
雖然那個副會長大人總是一臉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臭臉樣子,但是他前後幫過她三次,在她最危難無助的時候,都是他出手相助的,她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不,
就算他答應幫忙,我也不會答應,這個人信不過!”月亦泱一口否定她的建議。
“但這說不定是拯救陽的另一個方法!”她激動地說著。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趁機陷害陽,那該怎麼辦?”他反問。
“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她立刻說著。
“你別把那個人看得這麼簡單,好人和壞人並不是光看表麵就可以分辨的!”他再次反駁。
他知道簡煜可以幫得上,曾經他也浮現過這麼一個想法,但前車可鑒,他是不會讓陽去冒這個險。
“那麼……你就是好人了?你要逼陽解除和日魂的契約、卸下家主的身份,這就是好人應該做的事嗎?”小雅突然問著。
月亦泱避開了她殷切的視線,轉而看向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陽,好一下才籲了一口氣。
“就算是這樣,也好過相信一個外人。”
“就算是這樣也好過相信一個外人?!”
小雅不禁叫了起來,心中像是有一團火焰迅速炸開般,她想也不想就揪扯過他的衣襟,憤怒之中卻難掩哽咽地叫道:“所以……所以要拯救陽的話,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而是你們不願意接受這個方法!你……你……難道你寧願看著陽失去他最重視的一切,也不願意嚐試讓一個外人來救他嗎?”
月亦泱抿緊了唇,凝視著潸然淚下的小雅。
“你知道嗎……對陽來說,日魂是他唯一可以證明自我價值的東西……”她揪緊他的衣襟,哽咽說著,“你根本不明白……如果你逼他和日魂解除契約……他會比死更痛苦……”
淚水,啪噠啪噠落在地麵上。
她紅唇輕顫,揪過他衣襟的力道加重了,幾乎快將他的衣服撕爛了。
那雙清澈眸子裏盈滿了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都象征著她內心最真實的悲痛,他看得格外分明。
他怔了好一下,緩緩仰直脖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所有的情緒斂回胸腔內。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床上躺著的那個少年,是他由小到大的摯交。他們是最要好的兄弟,也是最信任彼此的戰友。
他知道的事兒,比眼前的夏小雅來得更多。
這個少年的執著、這個少年強大背後的真實一麵,還有……這個少年心中不曾抹去的痛。
確然,和日魂解除了契約的陽昊炎,會過著比死更痛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