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州?忭零】……
守城士兵皺眉看著手中一封通關文書,半天沒有言語。越晴也不著急,雙手放在袖中,很淡定地立在一旁。他身後是浩浩蕩蕩十輛馬車。
從城門口裏麵駐軍柴垛中又走出來兩三個守衛模樣的男人,手中握著酒壺,大聲武氣就朝這邊吼:“嘿,兄弟,幹什麼呢?這邊等著你喝酒開骰子都等不及來催了。”
拿著通關文書的士兵沒有動,那幾個人就走上前來。其中一個一把奪過那文書,一邊嘟噥:“不就審個進城麼?也至於這樣子看半天……”滿嘴酒氣的男人在看見文書上的字之後一愣,手中酒壺咕嚕一聲掉在地上,轉了兩圈。
越晴這時才開口:“這位軍爺,在下身後是奉了聖令訪走南北的商團。這文書也是在金都樞密府中得到的。文書上麵內容章印都再清楚不過,還請軍爺早點放行,既不耽誤我們做生意的延誤商機,也不耽誤幾位軍爺繼續喝酒啊。”
那個奪了文書的士兵眉頭也一樣皺起。他有點狐疑地望越晴一眼,再看看那後麵跟著的低調結實的大馬車。抖了抖手中的文書說:“不是我們不想放行,這實在是……”
越晴偏過頭,湊近一點問:“可是這文書有什麼問題?”
士兵搖搖頭,看樣子看了文書把他的酒都弄醒了。
“這章倒是沒問題,就是你們要去的地點有問題。好端端的,一個商隊去忭零山脈幹什麼,你們從金都來的,不知道那邊已經被臨淄王封鎖了嗎?就算是有樞密府下的折子,我們也不能放行啊。”
越晴不動聲色心下思量兩圈,然後露出一張陪笑的臉來:“軍爺,真不好意思,商旅在途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再說了我們千裏迢迢從金都一路行商過來,所經時日也有兩月了,兩月之前,在下想,這世上還沒有臨淄王這個人啊。”
那軍爺一副商人就是惱火的表情,又逮著將酒肆之中聽聞卻拿出來賣弄的機會,一邊鄙夷一邊傲慢地說:“你們行商走路都不打聽消息的嗎?一旬之前才下的消息,封二皇子為一等親王,封地就在這淄州。所以叫他臨淄王。”
越晴誇張的接話:“啊呀,軍爺還真是知道不少東西呢。”隨後他聲音壓低,拉一拉那人的袖子,不等聲色遞上一袋碎銀子,“這裏的銀子,夠軍爺一家一整年的消費了,算是在下給軍爺的孝敬錢。軍爺切莫聲張,且向我說說,臨淄王為什麼要封鎖忭零山脈?”
那士兵摸了摸碎銀子,眼神溜了兩轉,回過身對同伴說:“你們先回去喝酒吧,這兒我來處理就成。”
看樣子他似乎在這些人裏很有聲望,那些人還真就一搖一擺的轉身走了。等到人都走完了,他才轉過身來,故作神秘地對越晴說:“你還真問對人了,那些小兵知道些什麼,我姐夫是州牧府的軍曹史,這才有點消息。你可別到處說,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越晴連連點頭,心下卻是暗笑,想必這個士兵其實並不受他姐夫待見,否則憑著軍曹史的俸祿,養平平常常一家人有什麼問題?刺鼻的酒味湧來,越晴打算回去和越陰開個賭局,就賭這人會不會把錢都灑在酒廬裏。
“那是那是,軍爺放心,在下這一行,最懂得分寸。”
“因為要開戰了啊!”那人臉色漲紅,瞳孔縮小,顯然是得了消息不能說,悶太久了。越晴臉色卻垮了下來。他聲音轉低沉,說:“你既然知道要打仗了,敢不讓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