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茱萸誇張地大叫道。
不怪她如此驚訝,針灸兩個字實在是她心坎上最深沉的傷疤。
當年聶雲舒在醫治昏迷不醒的淳玉時,也用到了針灸。
她被淳玉頭上插了無數隻銀針的恐怖景象嚇到半死。
淳玉倒是很鎮定,問聶雲舒,“會不會很痛?”
“痛是一定的,不過我師傅找到了一種致幻草藥,可以鎮痛,但這種草藥多用會有危險,你可願一試?”
聶雲舒從藥箱中拿出一隻暗紅色的陶瓶,從裏麵倒出了幾粒藥丸,示意淳玉接過。
“你該不會又在戲弄我吧?”淳玉懷疑地打量手中灰不溜秋的藥丸。她方才才從祝雲捷口中得知,聶雲舒用來壓製她對香料過度敏感的所謂方法完全就是對她的戲弄,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無疑是最笨最苦的辦法,聶雲舒擺明了就是在捉弄。
聶雲舒大笑道,“這次不敢了,誰叫你找到了一個好靠山呢,我可不敢得罪他,否則我死都不知怎麼死法。”
淳玉偏頭看了祝雲捷一眼,他還是沉悶不答,從聶雲舒答應幫淳玉恢複記憶後,他一直悶悶不樂的模樣。
看來祝雲捷對淳玉恢複記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攔著她。
既然他不攔著,淳玉便毫不猶豫地吞下了所有藥丸,“那便開始吧。”
聶雲舒把淳玉帶進了一個專門為他準備的藥屋,開始醫治。
“因為你的記憶有蘇醒的痕跡,所以這次診治應該不會太難,更何況你還找到了我,等你再次睜眼時,保管你過去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聶雲舒是這麼對她承諾的。其實淳玉心裏相信他,四年前是他將淳玉的命撿了回來。那時他們也不過兩個陌生人而已。聶雲舒這個人雖然個性不定,但作為一名醫師,他當之無愧。
從躺下的那刻起,淳玉便似乎沉入了沉浮不定的輕霧流雲中,她感覺自己很輕,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快樂。
昏昏沉沉好久,一陣刺痛驚醒了她。
“醒了?”
聶雲舒問。
但淳玉隻是怔怔地發呆,眼中毫無昔日的神采。
師傅曾告誡他這種藥物雖有鎮痛的作用,卻會在無形中啃噬人的心智,盡量不要使用,但他一向圖個方便,若是開膛破肚開顱截肢這類醫術,病人都會疼痛難忍,他都會煉製一些“澄心丸”,讓病人服下,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他的醫術盡得師傅真傳,有些療法驚世駭俗,不為世人理解,他也從未對別人顯示過,治病時從來隻有他和病人獨處,才可便宜行事。從小便跟著師傅,十六歲後更是一人自力更生,他對自己的醫術有著莫大的信心。
但看到淳玉醒來後呆愣的模樣,他突然不安。
“淳七……你……你怎麼樣?”
淳玉依舊怔怔,卻從榻上起身,無視聶雲舒走了出去。
聶雲舒呆住了,他跟著跑出去,拉住淳玉不讓她走,“淳七,我是你的醫師聶雲舒啊!你不要嚇我!”
淳玉呆呆地盯著他,“我沒有嚇你,我隻是在戲弄你。”
然後一陣張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總算報了當年一箭之仇!女子報仇,四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