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江南煙雨(1 / 3)

2015年,6月28號,孫瑋到了江南的西塘古鎮,初夏的天氣,水鄉西塘總是有著南方特有的濕潤,綿綿的小雨不假思索地行進在這個古鎮的青石板上。此時的孫瑋正帶著背包站在小鎮的某一處,微微地仰起頭看著有著別致江南風韻的西塘景色。這之前是足足29個小時的長途顛簸,從幹燥明麗的北方一路向南。

剛到西塘,小佳的短信也跟著發了過來“小瑋,我出去吃點東西,逛一下,我把房間鑰匙給客棧老板,你直接問老板拿鑰匙,老板的電話我已經給你發過去了,你到了西塘之後打電話給老板讓他去接你,你等下要吃什麼跟我說,我帶回來給你,你到了之後就在房間裏麵休息一下,你睡大床,我睡小的,有事打電話給我”。孫瑋隻回了句“好”。信息剛回過去,小佳的另一條信息又發了過來,“房間號是203,你等下就跟老板說你是203的房客,記得我們說好是姐弟關係”!孫瑋又回了句“好好好”!

老板是個中年女人,帶著商家的精明,也透露著這個年紀的善解人意,開車把孫瑋送回到客棧,安排好房間,房間外麵對著的是細水長流的緩慢步調。房間的格局很漂亮,幹淨精致,床位整齊,隻是孫瑋沒有倒在床上休息,在學校天天從早睡到晚,天天休息快閑出病來了,終於放了暑假,要好好玩幾天,孫瑋按照電話裏小佳給的位置,加上老板給的地圖,加上路上問了不知道多少個老大爺,從那有點聽不太懂的的方言裏稀稀拉拉的知道了大概的位置,走到了酒吧街的臥龍橋邊的臥龍酒店,臥龍酒店旁邊是一家文藝範很濃的小店,有駐唱歌手在彈著吉他唱著那首《同桌的你》,進去之後按照電話裏小佳告訴的位置,找到了最後邊那個僻靜的座位,徑直走了過去,孫瑋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酒吧的男服務生一直在看著自己,孫瑋當做沒看見,也沒和他對視,在小佳的對麵坐了下來,小佳是個很熱情的女生,藍色牛仔褲,白色襯衫,披著頭發,素麵朝天,瓜子臉,朝氣和活力充盈的臉頰。“嗨”,小佳衝孫瑋打招呼,孫瑋笑著坐下,小佳拔了隻煙給孫瑋,孫瑋搖頭沒接,又遞了瓶酒過去,孫瑋說還是不喝了,小佳皺皺鼻頭,讓孫瑋坐在了自己旁邊。然後笑著說都來了就隨便喝點吧,這時酒吧的服務生拿著酒過來,小佳給了孫瑋一瓶,指著桌上的空酒瓶說全是自己喝的,孫瑋笑著說了聲好酒量,然後仰頭喝了幾口,啤酒裏有一種巧克力和咖啡的味道,不是很好喝,也不知道有些人為什麼喜歡喝酒,小佳也抱怨著這家店真不會做生意,點了這麼多酒也不送一瓶……。然後撅起嘴,翻著白眼,著實可愛,孫瑋暗想這美女要是能當自己女朋友絕對讓學校裏那群豬哥們捶胸頓足大喊世道不公……!這時那個一直看著孫瑋的服務生走了過來,笑著坐在了小佳對麵,客氣的問,“你弟弟”?小佳笑了笑,“怎麼樣,長的像嗎”?服務生還是那麼客氣,“是親弟弟嗎”?“表弟。”小佳也不看他,他衝孫瑋問了聲好,孫瑋也笑著打了招呼,這時孫瑋才看清那人,年齡20左右,黑亮的瞳孔像是能洞察一切,大眼睛,有點小白臉的潛質,放在學校裏騎個單車在操場逛一圈也應該能引起小女生的注意。那男人笑問,“上高中嗎”?孫瑋也笑著點頭,“98年”?這時小佳突然湊了過來,“你問那麼多幹嘛,也不是你弟弟……”。然後三人都笑了起來。就好像認識了好久一樣,那服務生拿來了三盒骰子,孫瑋問了句怎麼玩,他說讓你姐教你,小佳講了規則,然後說輸了的喝酒,又接了句,“喝多了我可不去照顧你喔”!孫瑋無奈的點點頭。然後三個人就開始一邊玩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那個服務生試探著問了很多問題,黑亮的瞳仁裏閃過一絲狡逸,孫瑋都看在眼裏,嘴角微微抽動,笑的更是燦爛,心裏暗道,“小爺板上釘釘的獵物怎能讓你說翹走就翹走……這樣回學校吹牛豈不是很沒麵子……”。酒也喝完了,骰子也玩的差不多了,小佳出去接了個電話,孫瑋正想起身張嘴驅趕蒼蠅,對麵那廝卻說了句快下班了一起走然後請你們吃個飯,剛到嘴邊的話被孫瑋憋了回去,暗想吃完飯再弄走也好……

小佳在河邊接完電話回來之後是20分鍾之後,那個男服務生也換好了衣服,死皮賴臉的非得要一起去吃飯,說了句去拿寶馬車,讓孫瑋和小佳等一會,小佳問等不等,孫瑋說你隨意呀,2分鍾之後,他推著寶馬從長廊過來,是一個貼著寶馬標誌的單車,那個男生也厚著臉皮說了聲,“我的寶馬怎麼樣,很貴喔”!最後一次和朋友推著單車走夜路,還是孫瑋初中的時候,看人騎單車也並沒有什麼反感,小佳也笑著。三個人走在長廊裏,過了煙雨長廊,過了臥龍橋,走了很久,小佳警惕的停下腳步,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那男生很無辜,“當然是回宿舍把車子放回去啊”。三人邊走邊聊,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比如問問住哪個客棧,小佳也不說,問什麼工作,小佳像個小太妹一樣的撇嘴道,“當然和你一樣在酒吧工作啊,每天陪吃陪喝陪笑陪那個……”!那男生顯然是沒信,再問下去也無趣。到了一幢兩層樓高的建築前,那男生進去放回了單車,出來之後三人順著原路走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小店,在裏麵坐下,點了些吃的,幾瓶啤酒,那男人一直給孫瑋敬酒,孫瑋當然知道對麵那廝是想灌醉自己,小佳一直攔著不讓孫瑋喝的太多,她當然怕孫瑋真的喝醉酒……隻是那男人不知道在剛才的酒吧街喝完那種比較烈的酒,再喝這種啤酒,孫瑋反倒越喝越清醒,也不知道是那男人喝多了還是本來就那個德行,說話開始有點肆無忌憚,和小佳也是又摸又拽,臉上的邪笑也是越來越濃,孫瑋還是微笑著無動於衷,十幾分鍾後那男人去結了賬,這時三個人才走了出來,外麵的空氣很好,像是小時候和同學在老家的學校外剛玩完回家走夜路時的那種感覺,沒有路燈,隻有偶爾開著門的燒烤店的燈光,還有路邊植物草木散發出來的香味。後麵跟出來的兩人推推攘攘的跑了過來,那男人纏著小佳,小佳躲不過,手被抓在那男人手裏,也掙脫不掉,男人笑的燦爛,女生笑的有點牽強。互相嬉鬧著,走到河邊的長廊旁,孫瑋一把伸手摟住那個正笑的開心的男生的脖頸,像是樓住了一堆骨頭架子,然後稍微用點力氣,那男人沒掙脫開,孫瑋像那男人衝自己笑的時候那樣笑的更燦爛的和他說著話,這時如果從遠處看,兩人就像是多年沒見的朋友那樣熱情,如果稍微走進點,會發現一個男生的臉上那幹笑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其實很惡心。幾句話之後,走了一個人,其實孫瑋也沒和他說什麼,大概意思,就是讓他滾。整個過程,小佳都跟在後麵一句話不說。從頭到尾兩人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隻知道小佳在店裏等孫瑋的時候那男服務生主動過去和小佳說話,然後是一堆廢話,最後孫瑋來了,三人就坐在了一起。

兩人穿過長廊,小佳問“你知道回去的路嗎”?孫瑋笑著回答讓她放心,小佳還是不確定的問了句,“你真的知道回去的路嗎”?孫瑋無奈道“我又不認識那男人,我怎麼知道他會把我們帶到哪去,肯定會記住路線啊”!兩人走過了小橋、流水、人家,問過了幾個深夜正趕回家的老大爺,走過了小吃街,踏過了煙雨長廊,最後找了一個人力車花了十塊錢把兩人送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時,已經接近零點,衝完澡後兩人都躺在床上誰也睡不著,就開始聊天,聊學校,聊家庭,聊生活,聊性格,就是那時,孫瑋感覺其實小佳和剛見麵時給他的第一印象並不一樣,也許年輕的生命就是這樣,從蒙昧之初開始摸索爬行,經曆了灰暗痛苦才能成長為自己想要的模樣。在這之中,我們是無形的索取者,需要好多好多的愛,很強很強的保護。可世界並不垂憐自私自閉的我們,能解救的勇士隻能是自己。然後她說了聲,三點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