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區裏來了一位龐然大物(1 / 3)

清晨,大院一片寧靜。

林伯工作依舊。他手持那把專供室外掃除落葉之用的,全用竹枝捆紮而成的掃帚,所到之處,便發出唰唰直響,似乎在向人們發出一個訊號:天亮了,快起床吧!他依靠這掃帚,保衛著這裏的神聖。他絕不允許一片落葉,一根敗枝粘汙他的地盤。盡管單位領導如秋風落葉地更替,但他的地位誰也無法憾動。工作的負責任,他的位置如被打了釘子一樣,在這裏落地生根,一幹便是十多個年頭,真可謂是三朝元老了。“這該死的檸檬樹,樹皮總愛大塊大塊地往下掉!真煩死了!”話語剛落,背麵又是啪!的一聲,一塊好大的樹皮掉到了他的身後。算他幸運,如果砸到了腦門上,少則也得住院十多天了。“又是個新陳代謝啊!”林伯舉目往上,看到掉落樹皮後的檸檬樹巨身上,留下一塊白溜斑駁的軀體而自歎。

桉樹林,是前農墾成立後,從國外引進的樹種。想不到中國的月亮比外國的圓,桉樹很快適應了這裏的環境,長得飛快。其挺拔的軀體,很快地成為參天桉樹林。

辦公大院,是一片開闊地。在國家政策下,農墾占山為王,依山而立,而成為山嶺皇國。大院,集辦公,健身於一體。前麵是球場、操場。左前方,集體食堂與招待所形成一體。人們都說,農墾是個小社會,在經濟困難的情況下,學校,托幼,公檢法,都得自成體係,而師資、經費、人才等,一概由農墾自行解法。農墾按政策納稅,但政府辦的福利,農墾便是私生子,絲毫沒有沾邊的份,於是農墾自然怨聲載道。

陳槐,曆來有早起的習慣。今天他一樣依舊。他那套陳式太極,一經舞弄起來,恍如空中攬月,行雲流水。一套完畢,他扭動下腰杆,伸了伸腿,又進行了連續進行了第二套。那年,根據國家的相關規定,他隨著部隊揮師南下,成為出口轉內銷的待用品,成為第一批軍轉地者。他攜著三位同事,一起到了單位。黨委書記,場長,副場長,三根老槍把守著這裏的土地。十多年來,他們帶領工人,風裏來,雨裏去,披荊斬棘,滅荒造田,才有了初具規模的現在。但產品不對路,一年辛苦一年愁。種下來的產品,非死則殘,但他仍然雄心不改,為祖國產橡膠的信念在一直地支配著他。現在聽說農墾改為軍區管豁了。麵對改朝換代,權力要交,他著實心有不甘,但又不可抗拒。他雙手扶在欄杆上,舉目遠眺著東方。看到太陽燒紅的那片太空中,一輪紅日冉冉升起,他慢慢地舒了口氣說:“我們問心無愧啊!看你們部隊人如何翻天了!”

早上7點剛過,辦公大院頓時熱鬧了。上班一簇開始斷斷續續地湧來。但今天有點特別,原來優哉悠哉的他們,現在卻加大了行動的油門。服飾、穿戴也講究了。部隊人講究整齊與整潔,看來他們早有研究。否則一不留神,或者一旦被看走了眼,一張人事通知下來,說不定就要名歸故裏。眼看經營了十多年的地盤,不想就這樣名落孫山,輕而易舉地易主。這幾天,到處是東一堆,西一群的人們,在那裏嘟嚷著,算盤珠子老在那裏拔弄,祈求早點被部隊人看上,以求獲得一個好簽。頓時大院落裏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上午地,在縣城開往這裏的路上,在一部白色麵包車的開路下,後麵緊接著的是四輛北吉。按照部隊的編製,北吉歸正團級編製,雖然頂麵上一律由帆布料打造,但一經從這裏出現,圍觀者無不肅然起敬,在自行車成為當時奢侈品的山區,突然幾部軍車的湧入,自然把僻靜的山區攪動了,一個全新時期也將會從這裏開始,人們翹首以待。

第一章,山溝裏來了一個龐然大物

第一節:亮招

隨著******的一個紅頭,省農墾屬下的幾十個正處級,頃刻間就變成了軍區管理下的正團級。原來的第一把手,心有不願,但又不得不麵對,因為這是一個時代。

早上7點,一隻腳剛踏進辦公室大門,電話鈴就響個不停。電話鈴聲一響,恍如部隊的上頭下達的一道戰令,就得立即伸手去接。否則,電話那頭必然追查個不停。辦公人員有時外出,就得安排值班,這是團部辦公會議定下的規矩。如有違反,部門領導必然要受到追查,這就是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