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隱約傳來柴火燃燒的“嗶啵”聲，我睜開疲憊的雙眼微微有些恍惚。
“我……在哪兒……”喉間一陣痛，像是吞下了千萬根銀針，我痛苦地皺眉，伸手捂住喉嚨。
四下無聲。
我艱難地轉過頭，打量著周圍。我躺在一個洞穴之中，洞內燃著火，卻唯有我一人。是誰救了我？我艱難地坐起身，眼前驀地閃過一片白，我愣在當場。
洞中一暗，有人走了進來，我怔怔地抬頭看，喉間愈發尖銳地疼了起來，“寧…寧皓...”
“別說話。”他疾走幾步蹲下身，神情緊張地伸手捂住我的唇，“你身上餘毒未清，逼毒時傷到了咽喉，薛老說近日不宜開口。”
我微微點頭，他遲疑著鬆開了手，眼神複雜地凝望著我，似是有難言之隱，“笙兒，有一事……我……”
我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而後伸手緩緩拾起肩上的一縷白發。
寧皓，你不用為難的……我懂。
看來真的是時日無多了呢……
“笙兒！”他扳直我的身體定定地看著我，像是寬慰我又像是寬慰自己，“你莫要難過，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相信我，給我一年…不，半年的時間…我一定……”
我伸手堵住他的話，淡笑著搖頭。人各有命，從接任國師的那一刻起，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了。隻是當這一天真的殘忍地擺在我的麵前時……怎麼還是有些難過呢？
縱使故作堅強，我的眼中依舊難忍酸澀，慌亂之間竟生生墜下一顆淚來，跌碎在寧皓的手上。寧皓像是被燙著了一般瑟縮了一下，猛地將我擁在懷裏，聲音哽咽，“笙兒，是我沒有護好你。”
我的心顫了一顫，恍然想起此時最難過的人並不是我，伸手順勢擁住他，在他耳畔耳語，“終於能早些…白頭偕老了。”
他擁著我的雙臂僵了僵，而後驀地擁得更緊，不發一語。火光幢幢，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滿室靜謐。
“咳。”一聲咳嗽突兀地響起，我意識到有外人進來了，麵有羞色地從寧皓的懷中掙紮出來。
“笙丫頭的傷勢如何了？”見進來的人是薛老，我的尷尬少了幾分，點頭向他問好。薛老別有深意地笑笑，走近了幾步衝著寧皓打趣道，“你也真是的，擁得這般緊也不怕傷到她腹部的傷口？”
他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寧皓緊張起來，低頭便要檢查我的傷勢，我慌忙阻住他，麵上紅了幾分。他一愣，這才想起洞中不止二人，收回手略有尷尬，而薛老早已不給麵子地大笑了起來。
“既然你來了此處，想來是有什麼發現了？”寧皓故作鎮靜地轉移著話題，“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我愣了片刻才想起他口中的“那些人”是誰，心有餘悸地抖了抖，他們怎會如此厲害，竟連寧皓都忌憚三分……
提及“那些人”，薛老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冷著臉坐到篝火邊，“哼，連脈搏都沒有的怪物，怎能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