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要離開了,隻希望羽兒一切安好才是。雖然淩夜答應會護著她,可我終究還是不夠放心,羽兒是應該一直恬淡的笑下去的,而不是如今眼中溢滿悲傷。
果然不該讓她知道的,這樣的生離死別還是不適合羽兒呢,隻是我那麼自私,自私的想要在臨死前看看她,好讓自己安心。
真希望可以一直一直的就這樣長久的看著羽兒,無論天荒地老,容顏遲暮。能夠一直陪著她真是莫大的幸福,甚至讓我暫時忘了我快要麵臨死亡的這一事實。
我一直一直的記得初次見到羽兒時,她眼中平靜的秋眸下所拚命掩飾的慌亂,紛紛桃瓣下,她就那麼安靜的看著我,她說,我最喜歡桃花。我的心就驀地一動,自此萬劫不複,那一瞬,我似乎已經等了幾世。那時的桃花確是極美的,似她寂靜的容顏般美麗卻又內斂。
“可以……叫你羽兒嗎?”平日裏的冷漠卻怎麼也掩飾不起來了,她就那麼輕易的破了他的心防,在我絲毫還沒有準備的時候。
隻是,我再也看不到羽兒那美好的笑靨,漸漸暈染開來,如春日的桃花般靜美而恬淡,一顰一蹙都牽動著我的心弦。
我並非沒有懷疑過她,隻是看著她恬靜的笑容,平靜的秋眸,便怎麼也懷疑不起來了。
水影山莊的人無不心懷鬼胎,自爹娘被神秘暗殺後,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我甚至不知道他還可以相信誰。
‘夕月’之事,我本該更早的察覺,怪隻怪我太相信水影山莊的實力,四大門派都犯了同樣的錯誤,過於輕敵。輕敵便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是,那場殺戮中,我竟然成了幸存者,雖然不明緣由,可是來者為桃花閣,這點是絕對錯不了。
我醒來後,這才發現羽兒神秘失蹤,那一刻,我幾乎快要瘋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將她帶到了最危險的境地,還渾然不覺。我想就算找遍全天下也要找到羽兒,可是她卻像故意躲著我似的,始終不肯出現。
我走遍每條街巷,我調查任何與桃花閣有關的線索,都隻不過想找到羽兒的行蹤,可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麼的無力。水影山莊又如何?武功絕頂又如何?我還是保護不了我最想保護的人。
我那時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能讓讓羽兒平安無事,讓我以什麼為代價我也無怨無悔。
然後,我便遇到了那名一襲緋衣的女子,她在花台上笑得極為溫婉,可我依舊一眼看穿了她那偽裝的笑容下的不屑於冷漠。
有人說,那是苗疆第一的巫女,亦是苗疆疆主之女,若是能娶了她,榮華富貴、江山美人便皆可雙收。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說,苗疆的巫蠱之術極為厲害,幾乎可以實現所有願望。
我真的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相信了那種市井流言,花台上的女子依舊在笑,隻不過她吐的話語卻讓所有人震驚。
她說,要想娶她為妻,極為簡單,隻需服下她的鴛鴦蠱便可。鴛鴦蠱,是苗疆極為狠毒的一種情蠱,中蠱之人,若是另有所戀,或移情別戀,均會被蠱蟲噬心而亡。所有的嘈雜在女子的華語落後,一瞬寂靜無聲。
淩國與苗疆往來頻繁,苗疆位於淩國南疆,本屬淩國,隻因地處偏遠,不便管理,便荒了下來。朝廷曾有意派人治理,但苗疆的巫蠱之術高超,未曾有人敢輕易靠近,因此也就不了了之,與之相反,苗疆倒是常有人進入淩國,隻是像她這樣大膽的自報身份,卻也少有。
若有她相助,便能得苗疆相助,一念至此,我開口問道:“你可能幫我找到我想找的人?”
她依舊笑著,隻是眼中的不屑更加清晰,“你可敢服我的鴛鴦蠱?”她的語調裏是滿滿的挑釁。
“隻要能找到她,什麼蠱都行。”
她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過,“你願意隻愛我一人?”她的眼中分明是不相信。
“不可能。”因為我已經有了羽兒。
“那麼,你會死。”
“那又如何?”
“你想娶了我之後再娶其他人?”
“我不會娶你,我已有深愛之人。”
“那你便是找死。”
“為了她,死有何懼?”
我服下鴛鴦蠱,她也確實幫我尋到了羽兒。每每想起她,心中便痛得似被百蟲噬咬。可是,痛,又算得了什麼?隻願她一生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