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拔出忍刀擋在身前,幾乎與此同時,刀身上就已迸發出一聲爆響,劇烈的震動從刀柄傳至他的雙手——這是槍聲——就在剛才,他用忍刀彈開了一枚徑直朝他射來的子彈。
“不愧是老手。”隊長麵前的中年男人笑道。
不知何時這個本該已經失去意識的男人睜開了眼,一支槍口還在往外冒煙的小口徑手槍正穩穩地握在他的手中。陷阱——顯而易見的事實。所以,在這人開第二槍之前,隊長便已跳開,閃躲到了足夠安全的區域。
顯然,這人之前是假裝暈倒的,迷煙對他無效。他提前知悉了一切,事先服下迷煙的解藥,袖中藏槍,安坐在這個房間裏,愉快地等待著不速之客們的到來。
外麵,他當然也早就做好埋伏,忍者們此時恐怕都已凶多吉少了。對此,隊長不欲多費唇舌,他的目的並未因剛才發生的這些而改變。他一個縱身,繼續向前,手持忍刀朝目標刺去。但這次,換對方采取行動了。
中年男人打了一個響指,屋內多處地板隨之活動起來,十餘個手拿兵器的人從地板下跳出,其中一人擋在中年男人麵前,用他手中的刀身側擋住了隊長正麵刺來的刀尖。
在金屬的碰撞聲中,隊長已被團團圍住。這陡然冒出的十餘人雖未穿黑衣,也沒蒙麵,但隊長隻需一眼就可看出,他們也是忍者。這,並不令他意外。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局麵。身為忍者,早該有遇到此種局麵的覺悟。
“來。”
隊長隻說了一個字。
雖然對方人數眾多,隊長在戰鬥中很可能非常不利,但他仍有信心能贏過眼前這些小輩。
但是,最初的一刀卻並未從他可以防備的方向刺來。
隊長忽感背後一熱,低頭看去,一支明晃晃的刀刃已從他前胸冒出,貫穿了他的衣襟。鮮血正閃著寒光,從刀尖一滴滴滑落。他的身體從後向前被刺穿了,敵人來自正後方。
他回頭看去,望月那雙淡褐色的眼睛出現在他麵前。深邃的眼瞳裏,看不到一絲情感。
“對不住了,老何。我已說過,今天是你最後一次任務,安心退休吧。”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背叛,望月並未多做解釋,單單隻說了這一句,便拔出刀來。血柱,從隊長胸口噴出。沒有慘叫,沒有哀嚎,隊長一個趔趄,單膝跪在了地上。十餘個敵人抓緊時機,一擁而上,從四麵八方猛撲了過來。
殺戮,在無聲中進行。
“您先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這裏就交給我吧。”望月麵對中年男人,朝大門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很好。”——中年男人笑著拍了拍望月的肩,就大步走出門去。望月則依舊麵無表情。他拔出腰間的另一把忍刀,兩臂平張,手持雙刀走向雖被重重包圍,卻仍未放棄戰鬥的隊長。
走向麵前這個即將如潑墨畫一般,被鮮血染紅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