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來越高,幾人又寒暄幾句,高風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向筱禾作別。筱禾留不住兩兄妹,隻好送走了他們。
跟著高風到了客棧,高雲就住進了恨玉的房間,現在隻好等恨玉出現了。而高風將高雲安頓在了客棧就出去了,因為他不覺得恨玉會自己回來,如果她不再想報仇了的話,但顯然,不可能。
出了客棧,一路向西,那是恨玉昨晚逃竄的方向,能不能找到恨玉高風不確定,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而高雲在哥哥前腳踏出客棧,她後腳就溜了出去,她不知道高風出去是為了什麼,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高風知道這件事前找到恨玉。
於是兩兄妹一個向西,一個向北,開始搜尋恨玉的蹤跡。
向北的高雲已經迷路,步入了一片叢林。真不知道她那與身俱來的方向感為什麼在這裏不管用!在林子裏轉了幾圈,都沒能轉的出去,不是紮進了灌木叢,就是掉進了荊棘堆,有夠嗆!
尋了快稍稍幹淨的地兒坐下,卷起褲腿,將剛剛紮進肉裏的刺兒拔出,真是疼死她了。恨玉沒找著,反而活受罪,要不是為了高風,她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副模樣。
頂著高腫的臉頰,心下裏是一陣接一陣的失落,靠著樹,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太陽在慢慢向西移動,被枝葉剪碎的陽光也跟著變換。
不知睡了多久,臉上一陣瘙癢難耐,怕是被蚊蟲叮咬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後疼得自己嗷嗷直叫,居然忘記這是腫著的半邊臉。差不多同時,一個白色影子閃過,緊接著就是枝利箭破空而來,穿透飄著的樹葉,狠狠地紮在身後樹幹上,也削斷了她幾根黑發。
驚呆了!此時的高雲隻有這三個字能形容。眼球在眶內滑動,睨著腦袋旁的箭支,冷汗不止。
“射中了嗎?”男人的聲音響起,然後正前方突然躥出個人來,黑色長衫被卷起綁在腰間,露出白色的長褲,寬大的袖子也被緊緊綁紮在腕上。左手提弓,背上還背著箭筒,裏麵是滿滿的黑羽箭。
反手握住箭支,猛地用力,將cha進樹幹上箭支拔出,然後生生折斷。幾乎咬碎一口白齒,硬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蒙恬!”
“雲,雲姑娘!”蒙恬顯然對在這裏遇上她很吃驚,而且這一見麵就怒不可遏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在這?臉傷的傷好些了沒?”
高雲隻想笑,黑化的那一類,跟剛剛比起來臉上的傷就是小事,他知不知道她差點成為他的箭下亡魂啊!
“沒什麼,不過隨意走走,迷路了。”丟掉手上黑羽箭支殘骸,強壓怒氣。
蒙恬就覺得奇怪,她怎麼沒有好好待在將軍府,跑來這裏做什麼?
“雲姑娘怎的一個人?高兄呢?”
“哥哥在客棧,我打算和他在這裏多留幾天,再回桑海。”
原來是跟著高風去了客棧,難怪會自己出來散步,隻是這散步未免散的有點遠了,倒是,離軍營很近。
“對了,你又怎麼會在這裏?”不好好待在軍營處理軍機,跑出來作甚子!還差點射殺我!
“不過想獵隻兔子,隻是沒成功。”蒙恬晃了晃手中長弓,一臉可惜。
好端端的獵什麼兔子,不愧是殘忍好殺之輩。高雲心裏默默吐槽,然後又聽到蒙恬的那句:“我想試試用兔毫寫字,來代替刻刀。”
“你是說毛筆?”驚問出聲,高雲兩隻眼都快冒出綠光來。
“毛筆?”蒙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還不知道行不行,不過毛筆這名字不錯。”畢竟是要采用小動物的毛須製作。
現在的高雲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得了的,以前聽曆史老師嘮嗑過毛筆的來源,是個叫什麼的人造的,此刻聽蒙恬一提,才想起來,老師說的就是蒙恬啊!沒想到毛筆就是眼前這個大帥哥造的,真是激動不已,突然就覺得蒙恬在自己心裏的地位‘咻’地拔高了不少。不僅長得帥,是個將軍,武藝超群,智慧過人,還是個發明家,貌似萬裏長城也是他的功勞。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被女人用這樣赤luoluo的目光在身上遊走,是個男人都會不自在,蒙恬輕咳一聲:“怎麼了?”
搖搖頭,高雲收起近乎崇拜的目光:“那個,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的態度變化得如此之快,但蒙恬不介意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與她。
“既然雲姑娘有興趣,那我就說說吧。我想用枯枝做身,尖端綁上兔豪,沾墨書寫。這是我看見受傷的兔子血染紅了毛發,在草地上拖行出痕跡想到的。”
“恩恩。”高雲直點頭,然後催促蒙恬:“那就快去抓兔子吧。”
“也好,一起吧。”
得到同意,高雲便緊緊地跟著蒙恬的步伐,穿行在林間。其實她的算盤是:跟蒙恬一起製筆,說不定還能流芳百世。製作毛筆,首先就是筆尖的材料,主要是獸毛,筆之所貴者在毫,毫的使用對於筆來說是十分關鍵的。選毫不同,決定了筆的長短,粗細的不同特點。她所知道的也就這些了,等蒙恬製作時她在旁邊稍作提示就好,例如,需要用石灰的堿性腐蝕掉兔毛上的油質。真是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