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道閃電劃過,漆黑中隱有七星穿梭而過。
絕壁,溶洞深處時深時淺的呻吟聲隱隱傳出,聽起來似乎壓抑得十分辛苦,但在寂寥的深夜卻無所遁形。
“不要……過來……”洞中溶水滴嗒,半裸男子側影瑟縮,像是受了極重的摧慘,此刻他猶如待宰糕羊,徒然睜著一雙警惕的眸子,放射出野獸般盈盈的光茫,全身散發的肅煞戾氣都無法震懾住提劍女子的腳步。
“你放心,隻要你聽話,我不會殺你。”蒙麵女子緩緩地從洞口踉蹌而來,素巾已為鮮血所染,執劍的手微微顫抖,不屑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心想,還好,不過是一隻剛剛修成人形的九尾狐妖,想必遭遇命劫,無奈躲在洞中療傷。
喬正嶽乍聽此言,劍眉猛地一皺,眸光冷冽似箭,像是聽到了什麼刺耳的音符,冷哼一聲。
若非剛剛經曆飛身成仙前的萬年大劫,孤王豈會任你一個凡塵丫頭擺步?
待女子拖著沉重的步伐越走越近時,他忽然嗅到一股淡雅的幽香,仿似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映日粉蓮。莫非她亦是修仙之身?喬正嶽幾盡狂喜,盤算著如何吃掉眼前的大餐來獲得修補元神的內丹。
“哦!”洞中濕滑,女子依附著石壁方才保持站立,眼見男子的眸光突然變幻莫測,似有狼傾,女子冷笑,以劍尖相向,結果腳下一滑,劍尖不偏不倚將喬正嶽的右肩刺穿,害他倒抽一口冷氣,眸中肅殺的綠光一閃,這可惡的笨女人,不吃她難解心頭之怒!
現在方知什麼叫虎落平陽,燁陽公主一把扯下麵紗,以劍柄之力支撐起身體,絲毫不在乎劍尖下乃是血肉之軀。強忍住來自身體深處一波又一波的暖流侵襲,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她會有性命之憂。
也許是覺得地上躺著的半裸美男還有幾分姿色,她的眸色泛起一片殷紅,猶如滴血,“聽著,快拜我為師,終身不得忤逆於我!”
男子蘊怒,眸中寒光崩發,雖然身體散如爛泥,但他喬正嶽乃是修練萬年的狐王啊,怎能拜一凡間女子為師,還要終身聽命於她?笑話!
“快!否則……我……”又一陣暖流襲遍全身,幾乎要灼傷淩燁陽,雖然尚未經曆人事,但她知道那是什麼?逃亡這十天來,一次比一次發作的厲害,那卑劣的藍苑皇——慕容玨,為了得到她,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
握劍的手開始威脅地顫抖,喬正嶽的肩便隨著她的抖動而有節奏地配合著,真叫一個絲絲肉痛。
無疑女人的容顏是驚才絕豔的,但他是誰?他是以美顏著稱的九尾狐族,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便是他自己也比這女子勝過幾分,故而他的注意力仍在淩燁陽的劍尖之上,“賤……賤人,你敢?!”抽痛到不可抑止地瑟瑟發抖,喬正嶽狠狠地咬唇,如果眼光能夠殺人,估計燁陽已死得連殘渣都沒了。
“哼,能拜在本宮門下,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份,孽狐,你若有膽不從本宮,一時三刻……一時三刻便叫你現形!”燁陽自知此時霸王硬上弓太沒人性,但她也是受害者啊,她心中本也有個牽掛的人,但現在無論如何也等不及了……”鼻血緩緩流下,再接著便是眼睛、耳朵……
喬正嶽驚駭,但不是被女子此時七孔流血的容顏嚇倒,而是駭於她一口報出了他的家門,要知道他畢竟是萬年狐妖,輕輕鬆鬆能道出他本尊的,別說是凡人,便是仙人也要是上仙。可恨他此時因為天劫,褪了法術與修為,一時間無法恢複,竟然不能看出女子師源何處?
“看來……”淩燁陽拔出劍,帶出一浪血跡,氣喘地準備捏訣迫他就範。
“……”喬正嶽痛苦地呃了聲,這女人,太可惡!什麼叫虎落平陽他也知道了,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喉嚨口滾了二個字,“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