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天進來,張世的雙眼突然變的熾熱,從床上翻坐起來。那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昏迷過好久的人,不過他熾熱的眼神卻是盯著阿天手裏的刀。
不待阿天走到近前,他將大手一揮,阿天手裏的怒斬就像飛一樣的被他召到手中。阿天和霖鈴都被他這一下驚的錯愕萬分,難道他和刀的聯係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過他的心思仿佛在刀上,又不全在刀上。
阿天和霖鈴的腦海中不由同時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那把刀的樣子。鏽跡斑斑形狀古怪,說像馬形刀又比馬形刀寬,更異與樸刀與雁鈴刀。不過現在它身上的鏽跡早被通體的墨色所蓋去,樣子也和以前有點變化。世子回來後他們就留意到那把刀,雖然大小和以前無疑,卻在刀柄的下方多了一個凸起,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看起來讓人生出一種怪異之感。而現在張世的眼盯著刀柄的下方,手正在那個凸起上撫摸著。
撫摸中他的五指變成了爪狀,扣住了那刀柄下方的凸起,另一手抓著刀柄。看著他手臂上越繃越緊的的青筋,仿佛是要把那塊凸起從刀身上掰下來一樣。霖鈴和阿天都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那塊凸起又是何物,他又為什麼要把那東西掰下來?
就在阿天和霖鈴的不解和疑惑的中,隻聽‘乒’的一聲響,那凸起竟硬生生被張世從刀身上掰了下來。不過隻是一瞬,又是‘乓’的一聲脆響,那怪異的凸起又牽引著張世的手,重新附到了刀身上。
要不是剛那兩聲響,阿天和霖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而那凸起似乎從未離開過刀身一樣。張世的手還在那塊凸起上,緊扣的五指,和聳立的一個個關節,還有繃起的青筋,讓人震懾於那隻手強大的力量。但更可怖的力量卻不是那隻手,而是那怪異的凸起。霖鈴和阿天的心裏都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它的力量仿佛比張世那隻手還要大上許多,那是什麼力量?
“乒——嗤”又是兩聲脆響,這次霖鈴和阿天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了,那塊凸起真被張世牢牢的攥到了右手裏。而當霖鈴看到那另一聲‘嗤’的來源,神色卻黯然下來,甚至有幾分淒淒。
原來那‘嗤’的一聲,卻是張世將剛才左手裏握的刀甩了出來,插到了幾案上。這一下本不要緊,可是她剛剛做好的粥卻在張世這甩刀一插之下灑了一案。
張世對她恍若親近,卻不帶一絲愛意的眼神和態度,她可以忍受。她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把身體給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是她願意的,她也不覺得心疼。但是她在乎自己這碗粥,她不覺得自己是小氣,是不通情理。因為隻有自己知道那碗粥裏的每一粒米,每一味料,都代表著自己的愛意。
她曾經這樣天真的想過,世子要將那粥喝下去了,也許就代表他將自己的愛裝到了心裏。可是如今他親手把自己的愛盡數灑掉,怎麼能不讓自己難受。
霖鈴的眼睛變紅了,眼淚幾乎要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怕被阿天和那個可恨的男人看出來,她轉頭就從帳中小跑出去。跑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下體的痛楚被牽動了,似乎在提醒自己不久之前還和這男人發生過什麼。但是她已經不在乎這疼痛了,這疼痛是身體上的,可那裏又比的上來自心裏的痛楚。那才是真正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看著霖鈴跑了出去,阿天微微一愣,疑惑的看著霖鈴離去的影子。張世並沒有抬頭,隻是注視著手裏那怪異的東西,剛從那刀身上掰下來的東西,仿佛在他的眼中隻有那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