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兵之後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同行,持刀步兵,約兩千人,張世知道他們的正主出現了。直到眼前的煙塵幾將散盡時,張世下達了第三道命令:--出擊!兩百兵士平空從山石間,樹叢裏,溝壑中出現,殺氣騰騰,喊聲震天......
張世心想,右翼和金三那裏也同時拉開序幕了吧?喊殺聲從匈奴步兵身後響起,正在行軍的匈奴步兵迅速做出反應,後隊改前隊,人山人海的發起了攻擊。讓張世有些懊悔接到的命令為什麼不是‘斷七寸’,偏偏是‘咬蛇尾’,如此一來豈不成了‘打蛇頭’。這等敵眾我寡的情形下硬憾顯然是不明智的,但是戰場總是充滿著未知的元素,也才更富挑戰。
他在頃刻間拋卻了所有雜念,眼裏燃起了烈焰,暴喊了一聲:布陣。阿天,鈴鐺他們迅速以張世為首站好各自的位置,往後依次排列,組成了一把人扇。
那是受上次一戰的啟發後張世改良的陣型,現在不但擴大了保護範圍,還添加了幾種變化。這次近距離的同匈奴的步兵搏殺,張世才有機會真正目睹胡刀的軌跡,那是一輪殘月。很殘,很彎,但張世不會給它亮的機會。
沒有時間去提升自己的‘勢’,隻能在不斷的殺戮中提升了。張世感覺每斬殺一人,‘勢’就強上一分。隨著‘勢’的不斷提升,他的刀也更無所顧及。他覺的自己的心在殺戮中開始墮落,狂暴無敵。
他們的陣型不斷變化,猶如一把張合的扇子。合起來是一條嗜人的毒蛇,渾身是毒,張開是一頭下山的猛虎,八麵臨風。不過漸漸扇子的張合開始費力起來,畢竟是以一敵十,陣型能不潰散已經不錯了。他們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陣型逐漸收縮。敵人一撥撥強攻,倒下的迅速補充上來,這樣的情況下陣型潰散隻是遲早的事了。大夥身上染滿了血,有敵人的自己的,這把人扇已經變成了一把血扇,將沙場上的血雨腥風扇的更大。
......
每個人都陷入了重圍之中,頂受著巨大的壓力,那邊阿天剛剛架住一把胡刀,就見另一輪殘月劃向他的右肋。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策應的瘦哥斬出疾速的一刀,終將殘月湮沒,讓它再無力亮起。那輪殘月,沒能如煙花般在阿天身體上燦爛綻放,已如流星般隕落。饒是如此阿天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現下隻要自己死不了就得繼續搏殺,因為已在夜幕裏,而那殘月卻隨時會亮起。
眾人都被籠罩在夜幕裏,麵對著不知何時何地亮起的胡刀,情況已經險到了極至。張世同樣應顧不暇,他不知道右翼和金三那裏如何,有沒有打亂敵人陣型,隻感覺自己周圍的胡兵越來越多起來。
他明白一時之勇,拚到最後隻是全部陣亡的結局,所以毅然下令:--遁。血扇迅速變成了一個赤紅的三角,像毒蛇的頭一樣。而張世就是那最銳利的一角,怒斬就是他的信子。現在隻要在重圍中殺開一個縫隙,他們就可以逃逸。變換陣型沒有了左右瘦哥和鈴鐺的策應,張世的壓力驟然暴增,怒斬吞吐的殺氣也僅能護住他一半的身體。但他知道今天必須衝出去,身後那些豬玀現在一定也麵臨著同樣的壓力。
“啊!”淒厲的叫聲在張世耳邊響起,應該是鈴鐺的聲音,因為此時隻有他離自己最近。他中刀了嗎?
張世顧不上回頭,焦急的喊了一聲:“鈴鐺?”沒有回答。
“鈴鐺?”仍沒有回答。
難道?
張世架住一把胡刀,轉過頭去,恰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