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紅傘先生和妙元子正在過招。
兩人站的地方,就是大門口正對著的營業櫃台。
現在銀行流行的是親民服務,所以櫃台不再向以前當鋪的櫃台那樣高高在上,還焊著鐵欄杆了。
不過這櫃台也不寬,大致不到一米,上麵鋪著光可簽人的不鏽鋼玻璃。
兩人就象多年的好友在公園裏切磋技藝般,你搭著我的胳膊,我搭著你的胳膊,你來我往,一邊推著手還一邊聊著天。
“紅傘先生,貧道心中橫亙著一個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妙元子一個撤步,化掉紅傘先生攻來的力道,問道。
“此時你我俱已牽扯進這場是非之中,百年隱姓埋身一朝盡毀,結局如何誰能知道,現在不說以後都未必有機會了,說吧!”紅傘先生淡然一笑,手上並不放鬆,連消帶打,對妙元子的反擊予以回應。
“那個小姑娘,就是小悠吧?”妙元子看看大門旁邊正在和紅傘先生召喚來的四條靈犬玩耍的小悠,問道。
“很可憐,也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紅傘先生感慨道。他看向小悠的眼神裏,充滿了父親般的慈愛。
“是啊,很可愛的一個孩子,”妙元子也道,“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她隻是一個俗世的孩子,這樣的人,就是安城也有不少。如朝露,如夢幻,如泡影,起起落落,古往今來,又何其多也?無聲而來,悄然而去,可她,怎麼就會在安城攪起這麼大的是非呢,牽扯到了這麼多的人?就是有如你我這等超脫之人,也不能身免?這背後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虧你修道多年,竟然還是如此執迷不悟!”紅傘先生曬笑道:“世間因果,隨緣而起。七情流轉,片刻不停。千年不過一瞬,悟者一瞬已是千年。正是因為多少小悠生生死死,才有生出今日這一個局麵來。”
“你守護安城,也許還有些關礙,可與在下又有什麼關係?”妙元子一呆,道。
“你啊,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啊。”紅傘先生悠然道。
“此話怎講?”妙元子也是當世不世出的高手,如果麵前不是這安城中神話般的存在,他當時就有施五雷劈了對方的衝動。
“你是修道之人,當知玄牝之意吧?”紅傘先生不理妙元子說話的生硬,問道。
“這豈能不知,玄牝乃是先天門戶,又稱先天一竅,不入此竅,就無法返還先天,成就大道,莫非先生以為我連這個都不懂嗎?”凡是正道先天丹法,無不以證得玄關竅為入門之階,然後於先天之中采得大藥從而結丹煉養為正途,妙元子功參造化,豈能不知這粗淺道理,是以聽得紅傘先生如此相問,心中更是不悅。
紅傘先生察言觀色,便知妙元子心中所想,倒也不急點破,道:“你所說的乃,丹法入階,我所說的,乃是入聖之途啊。”
“哦?怎麼說?”妙元子一愣。
“早先我已看出你已得窺先天,證到了一氣純清的境界,你可知下來一步該是如何?”
“這個,自師傅言,以下便是丹道中的最末一著,不落文字,無有法式,全憑靈根一點,自我超脫。”妙元子有點不自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