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
大疤瘌雖然莽撞,可並不不是沒見識,他深刻地明白惹了一個刀客意味著什麼。
說起來,這兩年毀在刀客手裏的大哥,比同道火拚和警察抓捕加一塊還多。
同道火拚,最多也不過挑了對方手筋腳筋,生路還是會留一條的。
警察就更不用說了,如果沒有證據定罪,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從局子裏出來,還能擺上百十桌接風酒,惡心惡心他們。
可刀客就不同了。首先是這些人都隱跡於人群之中,一般你找都找不到。可惹了他們,一不報官,二不談判,直接一把關山刀子別在腰裏,抽冷子就把你給砍了。
把你砍了,他擦擦刀,一轉身回去又做他的平頭老百姓了,你想報仇都找不到正主。
別管你有多少弟兄,在黑白兩道有多大勢力 ,這一刀也讓躲無可躲。
那陣搞城市拆遷的時候,就有一個大哥搞得過了火,逼死了一家老中少三代,犯了道上不能出人命的規矩,直接激起了一個刀客的火氣。任他隨身小弟幾十,又請了兩個警察保護,提防了半年,愣是被這個刀客找了個空擋,在廁所裏割了他的腦袋。
他們四個隻所以當時及時收手轉行,跟這個事情的刺激也有很大的關係。
胖子李象換了個人般,彌勒佛的憨厚形象一掃而光,一臉的殺氣表露無疑。
“開門做買賣,講的是個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吃不起您另尋別家,可要是強買強賣,對不起,天下鮮沒這個規矩。”胖子李大巴掌一攤開,“付帳吧?”
張金富賠著笑道:“前輩,做買賣不是也講究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嗎?可一頓飯整進去小兩百萬,滿汗全席都能開幾十桌了,不敢說您老坑我們,可是不是不小心算錯帳了?”
“就是金條也沒這個價兒啊,刀子再快也得講理啊。”大疤瘌小聲嘟囔了一句。
胖子李怪笑一聲,渾身肥肉一顫,道:
“感情,看來你們是不識貨,我也不怪你們。今天正好閑來無事,咱胖子李就給你們說道說道,什麼叫真材實料,什麼叫烹飪文化的博大精深!”
小白臉是四個人中最奸的,聞言拿起帳單,仔細看了看,指著帳單上的價值五十七萬二千塊之巨的“企鵝拌魚子醬”佯笑道:“前輩,您給晚輩指點指點,中國哪有產企鵝的,還這麼貴?”
“這叫帽帶企鵝,肉質最是鮮嫩無比。誰說這是中國產的,這都是從哥倫比亞空運來的。一磅肉成本就是五萬多歐元呢。”胖子李白了他一眼。
“前輩,企鵝是生在南極的,可哥倫比亞在赤道呢,咋可能有?”小白臉陰笑一聲,看著胖子李。
你刀客再狠,也不能不講理吧?
“就是,哥倫比亞哪有企鵝啊,前輩忽悠人吧?”大疤瘌一看形式大好,急忙湊了一嘴。
“企鵝自己遊過去不行啊?就是少,才值錢。滿大街都是,那還不跟白菜一個價?你想想,這企鵝要從南極遊到哥倫比亞,那得要費多少功夫,得吃多少魚蝦補充體力?算下來,這肉你們都吃便宜了哩。”
胖子李跟殷風認識久了,不僅臉皮愈發厚了,連強詞奪理的功夫都精進不已。
“那這個呢,油炸白鰭豚,白鰭豚不是都絕種了嗎?”張金富也拿起帳單看了看,一眼就瞅到這個菜了。七十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