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胡亂揀了件外套穿在身上,與大笨牛從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消防通道溜了出去。
“兄弟,你沒事吧?”我一邊胡亂扣著皮帶,一邊問大笨牛。
“大哥,你還真把俺當朋友啊。連讓雷劈都拉俺一個墊背。你夠黑地。”大笨牛不滿道。
“拉倒吧,再黑能有你個煤球黑。雷把你劈了那才沒天理呢。那天雷是從你皮膚表麵過去的,對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攏著被法雷炸成了鳥窩的頭發。
“咦?你咋知道哩?”大笨牛奇道。
“笨蛋。按規則,第一個雷隻是劈我。如果我沒掛掉,才論到第二個雷劈你。也就是說,就是你直接被第一個雷劈中,也沒事。懂不?”我道。
“大哥,你真聰明。”大笨牛一聽我還為他的性命打算過,心裏一樂,又開始拍我馬屁了。
“你說,對麵的女人幹嗎老盯著我下麵看?好像我沒穿褲子一樣。”電梯裏,我偷偷問大笨牛。
“大哥,你前麵的拉鏈沒拉上。”
“我就說咋這麼涼快呢。”
電梯來到酒店大堂,我有種終於要逃出升天的感覺。
這地方,還真不是人呆的。
“就是他,他穿的就是我先生的衣服。快抓住他。”忽然一個中年婦女歇斯底裏的聲音傳過來。
一邊的走廊裏,幾個魁梧的彪形保安在一個壯碩的中年婦女的指引下提溜著警棍衝著我們倆走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手足無措的男人。
我靠,我也太背了吧?這女的不就是剛才在電梯上一個勁看我下麵的那個女人嗎?
感情我胡亂揀了件衣服,還讓人家物主給看到了?
大笨牛這次可不含糊,一閃身就來到我前麵。
我示意大笨牛先不要著急,然後道:“這衣服也是我揀的,剛才俱樂部爆炸,我衣服也給擠掉了,隨手拾了這麼一件。你要能證明這外套是你老公,我馬上脫下來還給你。”
那女人還想要不依不饒,但目測了一下大不笨牛的體型,也就不敢堅持了。隻是一把甩開那窩囊老公抓住的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說啊,窩囊廢。”
“左邊口袋裏有個首飾盒,裏麵是個戒指,”那丈夫舔舔嘴唇,頓了一下,“我跟我老婆結婚十周年的紀念。你一摸就知道了。”
做刑偵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帶眼識人。我心裏笑了。摸一摸,還真摸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來,果然是一個戒指。我笑咪咪道:“哎呀,還挺漂亮的哦,純金的哦。”
那女人不耐煩了:“快還給我,那是我的。”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你看看你那跟胡蘿卜一樣的手指頭,能戴進去不?我說這個同誌,是買給你小情人的吧?剛才我可看到你跟一小妞很親熱哦。那手指,才能戴上這個吧。”
那婦女登時就急眼了,用手指戳著他老公的鼻尖:“說,是給哪個狐狸精的?”
我又彈彈領口,裝作無意道:“咦?這領口咋還有個唇膏印?”
那女人哇地一聲坐到地上大哭起來,指著她那臉色蒼白的老公的鼻子呼天搶地地大罵起來。
我倆繼續向門口走去。
這時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人來到我麵前:“先生,在事情沒有搞清楚前,耽誤您幾分鍾。”
我當時就煩了。可是人家客氣啊,又不能翻臉。
我順手去屁股後麵的口袋裏去掏我的證件和槍:“我是警察,來這是查案的。”
左邊摸摸,空的,右邊的口袋摸摸,還是空的。
我臉上的冷汗馬上下來了。
我把槍跟證件都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