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雪與血(1 / 2)

冷嗎……

麻木了,也就不冷了!

寒凜如刀的冷風肆掠著徐然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有種灼熱般的刺痛。

手已經完全粘在鐵鏈上,被硫酸灼燒過的喉嚨發不出一絲人類的聲音。即使想吼也是吼不出任何的聲音,就連呼吸,都透著一股火焰炙烤般的疼痛,撕心裂肺。

沒有人知道,在末日預言的這一天,有一個人會被人以這種殘忍的方式鎖在三十二層樓的天台,等待著生命的流逝與消散。

徐然的神智依然清醒,眼神中透著一股瘋狂的殘忍,表情卻平靜得有點可怕。

“簌嗤簌嗤”的摩擦聲被湮沒在冷風的呼嘯聲中,隻有他自己才能清晰的聽見,那是血肉與天台邊上的水泥邊角上摩擦的聲音,可能因為綁得實在是太過結實,他隻能努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成一種扭曲的姿勢摩擦著自己胳膊上的血肉。即使體溫已經很冷了,但血液伴隨著碎肉也順著半人高的牆角流淌下來,凝結成了鮮豔的紅色晶體。

徐然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血液原來可以流這麼多依然還沒有死去,更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花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將自己的肌肉從骨頭上剔除之後,還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繼續用自己的骨頭摩擦著寂靜結冰的水泥邊角,“簌簌”的聲音可以讓任何一個聽到的人毛骨悚然,甚至嘔吐暈厥。

但他就那麼一直以一種恒定的節奏摩擦著,看著自己的胳膊漸漸脫離自己的身體,模糊斑駁的橫斷麵上麵還殘留著染紅的水泥沫,殘忍而血腥。

幸好全身都是一起綁的,隻需要斷掉一截小臂就能脫離鐵鏈的束縛,如果是分開綁的,那即使徐然再對自己殘忍十倍,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了。

表情平靜不代表不痛,劇烈的疼痛早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大量的失血使他每一次晃動都會產生眩暈的感覺,費盡了所有的力氣將身體從纏繞的鐵鏈中抽了出來,裸露的皮膚與鐵鏈直接碰觸的地方一扯就是一塊皮掉了下來,一番動作之後,全身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狼藉模樣,慘烈之極。

徐然依然是站著的,搖杆依然挺直,即使腳步已經踉蹌難行,卻依然不肯彎下。臉色慘白如紙,神色中有種麵對死亡的寧靜與決然,一步一個血印的離開了這個綁了他二十個小時的地方,如果不是包住斷臂的衣袖早已經結冰,也許,他已經渾身纏滿鐵鏈,倒在了血泊之中吧。

而那一截斷掉的小臂,他卻連看都未曾看過一眼,難看的臉色平靜之極,與他他雙明亮而透出猩紅的眸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似若魔鬼。

沒有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但是當他出現在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地方時,那個被稱為渝城第一少的荊少遊正趴在範雪的身上,一臉驚恐的看著渾身散發著慘烈氣息的徐然。

範雪原本空洞若死的瞳孔隨著徐然出現的時候,終於有了絲生氣,卻又立馬變成了悲傷,不敢看那個如同有層血光籠罩的男人,卻又舍不得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