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門客棧(1 / 2)

狂風呼嘯,夾雜著雨在天空中盡情的歡騰,豆大的雨滴落在人的臉上就像要鑿穿麵皮砸進肉裏。冬天有這樣狂的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冬天下這樣大的雨卻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這是近年來發生在李家莊的又一樁奇怪的事。

李家莊地處南嶺的偏遠山區上,莊上都是李姓人家,所以叫李家莊。這個村莊並不大,滿打滿算也就二十戶人家共計七十二口人,毫無規律的錯落在山腳下,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麼一個小而偏遠的地方卻有一家客棧立在村口,客棧的牆是用竹籬編織的,抹上風幹的牛屎、蓋上毛草,雖然簡陋卻也冬暖夏涼。這樣簡陋的客棧卻有一個霸氣而風雅的名字——雲門客棧,題字的黃旗很是隨便的插在了房頂的毛草上,黃旗卻也因為這幾個字的存在而散發著“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雲門客棧是村裏德高望重的李二爺的大兒子開的,“雲門客棧”這個名字當然是李二爺給起的。村口有一條大路,是直通忘川城的,從這裏走到忘川城要花上兩天一夜,就算坐馬車最少也得花上一天的時間,李二爺選在這裏開一家客棧也不是沒有道理。在雲門客棧落腳的基本都是進城或出城路過這裏的人,他們都是在這裏住一宿第二天早上就走,所以大白天這客棧裏頭除了李二爺的兒子李貴外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雨已經下了三天了,若是在平時遇上這樣的雨天,李貴早就將客棧的門關上躲在屋裏睡覺了,畢竟誰會選擇在大雨天進城或是出城呢?但是這三天裏他卻連一次睡覺的機會都沒有,此時的他正坐在門口的門檻上休息,他剛從廚房裏忙活完,在這個小客棧裏頭他既是掌櫃又是廚師還是夥計,就算隻有一位客人他都會忙得焦頭爛額,就像今天這樣,他已經在廚房和大廳之間跑了八次了,他坐在門檻上一邊喘著氣一邊小聲抱怨起自己的懶媳婦來。

“這裏的冬天似乎不是很冷。”

一道聲音平靜的從窗邊傳來,聲音雖然平和卻沒有一絲感情,他的腔調很奇怪,讓人覺得他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人詢問。

“這….這…..這裏的冬天確實不太……太冷,至從十七年前這裏的冬天就….就…..就變成這樣了。”

坐在門檻上喘氣的李貴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突然感覺一絲涼氣從喉嚨裏冒了出來,說話都不利索了,但是他還是鼓足勇氣多回答了一句。李貴家在李家莊上也算得上是富貴人家了,這兩年開客棧賺了不少,也見過不少人,到他店裏打尖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從走路進城的平頭小老百姓到官家的富貴人家,甚至是地位超然的武者他都有見過,也可以算作是見多識廣了,但是像眼前這樣的人他卻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李貴卻可以確定他是一個武者,因為他身上帶著劍,兩柄劍。

窗邊的桌子上擺著八道菜,正是李貴忙活半天弄出來的,桌上有一壇老酒,酒壇旁擺著一柄長劍,李貴一眼就能瞧出來這柄劍的劍鞘是木頭做的,劍鞘上的漆早就掉光了,裸露出木頭特有的顏色,劍鞘上留下了不少蟲啃過的痕跡,說不定劍鞘上那些小洞裏還住著不少專食木頭的臭蟲,金屬製的劍柄上更是鏽跡斑斑,可以想象,劍鞘中的劍身恐怕也不會好到那裏去,這柄劍似乎很久沒人用了。李貴三天前就見過這柄劍了,他很是奇怪,有誰會願意隨身攜帶這樣一柄朽木般的長劍呢?這人的背上還背著另一柄劍,烏黑的劍鞘,透著烏光,隱約間有一股冷冽的氣息流露,裏麵像是包裹著一塊萬年寒冰,他似乎從來不肯將背上的劍取下來,就算吃飯他都背著。麵對這樣一個人,難怪連李貴這樣的生意人都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