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山帶人走遠,方哲長出一口氣,哭笑不得的問道:“夏侯兄,那黃土高坡是什麼地方?喬山他家住在黃土高坡嗎?誰給起的這麼個名字,真是……”想了半天沒想出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無奈的呲呲牙花子,翻個白眼。
夏侯尚答道:“黃土高坡就是黃土盟的總壇,位於並州地界……先不說這個。方兄,剛才的情況為何竟放虎歸山,難道方兄沒看見我給你的暗示?這種人,理應殺了以絕後患才對。”
方哲心想,操咧,你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眨巴出來了,我還能沒看見?——話又說回來,從前世到現在,方哲可是連隻雞都沒殺過的人,最嚴重的也僅僅是打群架時給別人腦袋上開了一磚頭,比今天的場麵都要低好幾個層次。如果要讓方哲動手殺人,而且是打完了以後下黑刀,他可下不了手。
方哲翻個白眼,解釋道:“嗯。夏侯兄,話可不能那麼說。雖說喬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畢竟是低三下氣的服了軟,我要是再咄咄相逼,取了他的性命,傳出去豈不讓江湖人嗤笑?”
卓九頓足歎道:“方小哥,你糊塗啊!無論怎樣也該扣住他,問出他奶奶的是誰指使的才對。”
方哲啞然,他的確沒想到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人家早就已經跑沒影了,恐怕連根毛也抓不到。為了掩飾尷尬,方哲用力咬破了嘴唇上一點兒油皮,伸手在嘴邊用力一抹,使勁擠出點兒血來沾到手上,嘴裏咋呼著:“哎呀呀。其實剛才我受了內傷,哎呀,還有大腿上的傷口,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趕緊找地方運功療傷去。”說著,拖著受傷的左腿,貌似很艱難的走開了。
夏侯尚、卓九和韓真三人相視一笑,一齊搖搖頭。夏侯尚安穩道:“黃土盟裏都是些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如果能問出委托他們的錢主,那恐怕黃土盟離解散也不遠了。”卓九和韓真點頭稱是。於是三人便分頭救護周圍的劍衛去了。
到這時,喧囂的夜晚才終於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該幹嘛幹嘛去了,隻剩下客棧老板站在少了大半個二層樓的荊州客棧前,默默無語兩眼淚,有人拆俺二層樓啊。
……
此時此刻,在同樣的夜空下,銘劍山莊大少爺夏侯碌的房間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夏侯碌坐在桌邊,左手捧本詩書,右手手指在桌子上無規律的敲擊著,發出“叩叩”的聲響。在他對麵坐了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麵相猥瑣,長了一對三角眼,隻見額頭上掛滿汗珠,正大口大口的喝著茶水。
夏侯碌沉聲道:“侯先生一路辛苦了。怎樣,事情辦妥了嗎?”
被稱作侯先生的中年人點點頭,滿臉諂媚的笑,答道:“小人辦事,大少爺盡管放心。黃土盟的張副盟主親自見了我,而且派出了南堂堂主碎石拳喬山帶隊,沿路截殺。”
夏侯碌閉上眼睛,臉上毫無表情,沉默了片刻,說道:“好歹兄弟一場,我也不想要他的命。”
“嗯,大少爺宅心仁厚,小人自然會交待的清清楚楚。我告訴喬山,除了三少爺,其他人必須全部殺光。隻要喬山能把三少爺帶去涼州武威城裏,那裏有處咱們的秘密產業。在那兒關他個三年五年的,大少爺自然能大功告成。”
夏侯碌點點頭,忽然歎氣道:“唉,這麼多天,我一直沒打聽出來老三究竟在幹什麼。老爺子那裏我連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上次跑掉的一老一小也被舒舒服服的軟禁在後院裏,沒有老爺子的手令,任何人不準接觸;從老三院子裏也打聽不出消息來,四妹也隻是以為老三是陪朋友到京城遊玩。山莊裏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你那裏有眉目嗎?”
侯先生搖搖頭,說道:“知道消息的應該隻有卓九、韓真還有三少爺手下的十六名劍衛,但這些人都是三少爺心腹中的心腹,小人也沒有辦法。”
夏侯碌喃喃自語道:“老三啊老三,你就是太聰明了,也太自負了。老爺子再器重你又怎麼樣,你畢竟隻是老三,為什麼你就不會學學你二哥呢?老爺子,你也老了,也糊塗了。我倒要看看,如果老三失蹤,那你該怎麼辦?”說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