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天氣,周遭悶熱得讓人心情不佳,煩躁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實在讓人難以克製。
看著窗外一點一點滴落的雨水衝刷著地麵的泥土,軒王妃的臉色更加顯得蒼白,看向銅鏡裏的自己,痛苦地將銅鏡摔在地上,心裏萬般難受。
穆槿和宮洺軒的婚宴將在一月後舉行,王府裏也是緊張籌備著,尚書府早已被送禮道賀的人踏爛門檻,上官府上早已厭煩不已。
唯有素麵朝天的那個女子還在悠閑的看著書,偶爾哼著小調,令人心情平複許多。
青衣也快到臨盆之際,贏祿在穆槿一再勸說下,決定將青衣帶回彝族生產,以免再生事端。
大腹便便的青衣站在門外準備敲門,就已經聽見穆槿的聲音:“進來吧。”青衣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穆槿深不可測了。
穆槿放下手中的書本,讓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小孩子的衣服遞給青衣:“這是我親手做的,贏祿哥哥說你們今日便起程,這些你們帶回去吧,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青衣輕輕撫摸那一件件繡工精致的衣服,感慨地說:“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想起當時,恍如昨日。”
穆槿突然想起那日慘遭追殺,青衣卻替自己擋了不少的刀劍,想想還是很感激的,即使那一切或許早已被算計進去了。
穆槿釋懷的說:“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決定的,有時候你可能也是被迫無奈,所以青衣,走了就別回來了,贏祿哥哥是真心對你好的。”
青衣突然啜泣:“可是我對不起他。穆槿,不管你相信與否,我是真的喜歡贏祿的,懷上他的孩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你保重。”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穆槿看著青衣離去的身影,緩慢地說出一句:“保重。”
贏祿帶著青衣就這樣離開了,沒有和穆槿做任何的道別,因為不會再見了,所以不想留下任何不舍的難過。
站在門口眺望著遠方的穆槿思緒難以平複,九兒匆匆忙忙的進來稟報:“主子,軒王妃逝世了。”
這個消息也讓穆槿猝不及防,但是無疑對他們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軒王妃一死,她便可以借安慰宮洺軒為由光明正大的進出軒王府,但是這一切卻讓她感覺到隱隱約約的不安,總覺得王妃的死有蹊蹺。
軒王妃的死訊漸漸傳遍了朝野,穆槿才去軒王府安慰宮洺軒,剛踏進府門,一片白色映入眼簾,早上才傳出的死訊,下午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穆槿疑惑不已。
宮洺軒坐在涼亭彈奏著古琴,是那樣的淒婉,穆槿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並不想打擾。
一曲畢宮洺軒輕聲道:“這是她最喜愛的琴曲,是因為這首曲子我們才會相識,近年來,我都不曾再為她彈奏過這首曲子,如今,她已經不在了。還能彈給誰聽?”
穆槿慢慢走向宮洺軒,一言不發的看著那遠處開始凋零的花朵,綻放,凋謝,落地,似乎是那麼自然的事情,卻叫人惋惜。
停止彈奏的宮洺軒突然啜泣起來,這莫名的悲傷讓穆槿有點不知所措。她靜靜地坐在這個身體微微顫抖的男子身旁。仿佛一切都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