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菲有句話說對了,他們多耽誤一天,主子便會多受一天蠱毒的折騰。
這段時間主子撐得有多辛苦,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這次生病的是他們兩人其中的一個,他們相信自己一定會撇下對方,繼續前進。
因為對他們來說,主子能否順利拿到解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他們相信對方肯定也是抱著跟自己同樣的心情。
隻是對方換成蘇季菲,他們就不能不顧忌。
“但是就算你不顧自己還在發燒,依你現在的情況,你也沒辦法騎馬。”溯擇重點道。
蘇季菲自知自己身體的情況,現在光是站著,她雙腿就痛得一直在發抖,站都站不穩,更別提騎馬了。
她沉默了一下,最後才做出決定:“追風你帶我,溯牽馬。”
兩人拗她不過,隻好從她的安排,午飯過後,由追風帶著她繼續出發。
大家都下意識放慢了腳步,一路上走走停停。
雖然追風和溯嘴上什麼都沒有說,可是蘇季菲心裏卻極為自責,都是因為她生病所以才會拖慢隊伍的速度。
蘇季菲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這樣又勉強趕了兩天路。
在接近苗疆國邊境的時候,忽然下了一場大雨。
蘇季菲身上本來還發著高燒,結果又淋了雨,當天晚上就燒得更厲害了,整個人直接燒暈了過去。
昏睡的時候,蘇季菲時不時會說一些意義不明的夢話。
追風把耳朵湊過去聽,卻是越聽越模糊。
蘇季菲整整睡了一天,這燒才漸漸退下去,追風和溯大鬆了口氣。
翌日清晨,蘇季菲緩緩醒來,入眼的便是窗邊一道風景。
一名身穿異服的男子毅然站在窗邊,遙遠著遠處的天際,零碎的晨光越過樹葉的間隙打在他俊逸的臉上,讓他平滑的皮膚仿佛鍍上一層白皙的光圈。
雖然隻是一個側臉,卻足夠讓蘇季菲震驚不已。
“……白逸雲?”
蘇季菲掙紮著坐起來,結果才一動,頭便暈得厲害,眼前的人物似不真實。
白逸雲朝她走了過來,連忙扶住她搖晃的身影:“你現在還發著高燒呢,小心點。”
這個夢越來越不真實,白逸雲居然穿著苗疆國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那麼醜的帽子,實在太蠢了。
“……白逸雲?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會在這裏?”說完這句話後,蘇季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有些厲害,而且嘴唇幹裂,喉嚨像火燒一樣痛。
“這不是夢。”白逸雲走到床邊,拿了碗水給她。“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清澈甘甜的水滑過喉嚨,蘇季菲這才感覺舒服一點,意識也在瞬間慢慢回籠。
蘇季菲想起來,白逸雲早在幾個月前就離開了北闕國,不遠萬裏跑來苗疆國找紅袖。而她和追風他們正出發前往無虛沼澤的路上,目標是虎須草。
“追風他們呢?”
白逸雲道:“他們照顧了你一夜,剛回房休息,需要把他們叫過來嗎?”
聞言,蘇季菲心情有些沉重。
“不用,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這一路辛苦他們了。”
白逸雲凝視看著她,忽地道:“闕修堯的事我都聽說了,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