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接過手帕的手,控製不住顫抖:“這……這是你父皇所用之物,是哀家親手所繡,哀家當然認得……”
闕摯弘指著闕摯蒼惡狠狠地罵道:“他就是用這個東西,殺死了父皇!”
不,不可能!這手帕,不是早就被他扔了嗎?為什麼會在老四的手上?為什麼?
闕摯蒼麵色慘白得厲害,下眼瞼控製不住的發抖。
站在太後身後的蘇季菲見狀,就知道闕摯弘方才所說的事情是真的,心裏徒然湧起一絲寒意。
她默默回頭,看向身旁同樣一副小侍衛打扮,一直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減到最低的闕修堯,心情略複雜。
蘇季菲雖然沒有聽到闕修堯開口說話,但是他射出飛鏢的那瞬間,還是被她眼尖捕捉到。
因此,她幾乎能肯定,闕摯弘方才所說之事,估計也是剛知道,而且還是出自闕修堯之口。
蘇季菲不明白的是,闕修堯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難道當年闕摯蒼動手殺死先帝時,他也在場?
如若真是這樣,闕修堯為什麼不阻止?
他對先帝的恨,當真這樣深,就恨不得他死嗎?
再怎麼說,先帝也是他的父親!
如果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在自己的麵前遇害,而他卻選擇束手旁觀,那他和闕摯蒼、闕摯弘兩人又有什麼區別?
才眨眼睛間的功夫,蘇季菲心裏便已經湧出多種想法。
這時,一隻大手驟然輕輕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
闕修堯慢慢回過頭來看著她,蘇季菲同樣看著他。
看著眼前這雙像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那一刻,不知怎的,蘇季菲心裏那些雜亂的想法忽然間都煙消雲散。
她決定相信這個男人!
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就算真的做了,也許裏麵也有她所不知道的隱情!
打定主意後,蘇季菲反過來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信任的淺笑。
“……不,蒼兒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哀家不信!”太後難以置信地瞪向闕摯蒼。“哀家的兒子是不會做出弑父這種事的!他不會!”
“朕當然不會了!”闕摯蒼矢口否認,怒指闕摯弘。“老四,你竟然敢隨便拿塊破布來誣陷朕!”
隻是血色盡褪的臉上,以及那慌亂的神情,卻泄露了他的心虛。
這輩子,闕摯蒼永遠都忘不了那天黃昏。
當他端著藥湯,想到父皇的床邊盡孝,聽到的卻是父皇想要廢掉他,另立儲君的事情。
這怎麼可以!
如果他被廢掉,那麼他這輩子就等於完了。
從小,闕摯蒼就知道母後不喜歡他,所以他一直努力按照父皇的要求活著,可是為什麼不管他再怎麼卑躬屈膝,迎合著父皇的心意去做事,父皇還是一直對他不滿意?到頭來,甚至還想廢他,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個時候,闕摯蒼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他絕對不能讓父皇這樣做!
絕對不能!
所以,他把魔手伸向床上那個長年臥榻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