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的妻子死得最慘,當時肚子還有八個月的身孕,娃兒都快要滿月落地,可是硬生生被人剖開肚子把孩子拖出來。
死之前,更是被拖到外麵,當眾淩=辱。
有緣見過那一幕的人,都說太慘了,鄰居們更是在此後一段時間連連做惡夢,後來索性都搬走了。
等胡進辦完事情回來,血已經幹了,屍體發出陣陣惡臭,他也跟著瘋了!從此就再也沒人見過他。
不過三個月後,臨汾、湖州、白都,都發生了一模一樣的滅門慘案。凶手行蹤不明。事主證實與胡家的慘案脫不了幹係,有人說,這些人就是胡進殺的。他替自己死去的家人,老婆,孩子報仇。”
蘇季菲心情瞬間變得沉甸甸的:“那他後來是怎麼樣來到鬼市的?那個老板娘又是誰?”
“沒人知道。”閻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迷離,像是越過眼前的事物在看很遙遠的事物。“鬼市本來就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這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不願被人知曉。因為能走入這個地方的,不是十惡不赦雙手沾滿血腥,就是市井流氓對生活充滿了絕望,沒人願意回憶過去。”
蘇季菲寬慰道:“不管如何,至少他沒有讓自己的天賦太過埋沒。”
閻華若有所思地瞄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會說話。”
“那是因為我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蘇季菲突而道。“隻是我沒有想過,向來公正嚴明黑白分明的閻大人也會有心軟的一天。”
“……你什麼意思?”閻華眉頭微蹙。
蘇季菲淡笑道:“請怒我冒味的問一聲,這胡進突然出現在鬼市,是不是和你有關?”
閻華挑眉,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何以見得?”
蘇季菲冷靜道:“當你提起胡進這個人時,你臉上的表情是崇拜的;可是當你說起他家一門慘死時,你的表情也跟著變得有點憤怒。這說明,你崇拜這個人的同時,也同情他的遭遇。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哦?”閻華失笑,臉上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聽你這意思,難道臨汾、湖州、白都,這三家滅門慘案,我也有份參與不成?”
蘇季菲打斷他的話:“你還沒有聽我把話說完。”
閻華比了一個“你繼續”的動作,隻是難掩不譏。
蘇季菲就像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分析:“胡進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是北闕第一神探,身為一個同行晚輩你崇拜他,把他當成偶像是正常的。發生了那種慘事,隻要良心未泯的人都會感到憤怒不平,你有這樣的反應也沒有錯。
不過臨汾、湖州、白都那三家滅門慘案如果真是胡進所為,那麼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凶手,朝廷擒拿的重犯。你是廷尉府的大人,你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人情可憫,但是國法不容。
你知道他在鬼市,卻不緝拿他歸案,這不是因為私情是什麼?”
閻華一怔,像是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一番大道理出來,隻是想了一下才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