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用力摔在地上,本來昏昏沉沉的腦袋因為身上傳來的痛楚而得到一絲清醒。他拚命呼吸著,結果因為吸氣過猛,反而被空氣嗆到,劇烈咳嗽了好幾下。
闕摯蒼冷冷掃了武將一眼,非常有帝王的氣勢:“鄒江,你殿前無禮,越俎代庖,按本朝律法應當推出去午門斬首,但朕念你也是一片忠心,故改為杖刑二十。來人啊,拖出去,立刻執行。”
武將雖然心有不甘,仍然沒有當眾逆旨,隻是略氣憤地抱拳朝坐在龍椅上的男子淺淺一揖,就當是行了禮。
奉命進殿的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就想把人帶出去,結果手剛伸出去,就被武將凶狠一吼:“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可憐的侍衛被嚇得手一縮,腳肚都有點打抖了。
不一會兒,板子落在肉帛上的聲音響了起來,可是始終沒有聽到武將喊痛的聲音。
文官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當即變得更加慘白。
因為他知道,皇上這是打給他看的,所謂的“殿前無禮”更是說給他聽的。這赤果果充滿了威脅加警告。
冷汗劃過文官的額角,順著臉頰從下巴滴落下來,他後怕地吞了一口跟唾沫。
闕摯蒼餘光掃及,甚是滿意他的表情,眸底的冷意瞬間又寒了幾分。
他扭頭望向一直默不吭聲的弟弟:“老四,這事你怎麼看?”
突然被點名,闕摯弘一臉誠惶誠恐地站了出來,恭敬道:“回皇上,依臣弟之見,所謂天相,自古就有,可以信,但也不能全信。臣弟更相信人定勝天。”
闕摯蒼在心裏冷冷一笑,心想他這個弟弟太極打得倒是漂亮。這句話看起來像是支持他,卻也間接認同了欽天監的話。
一時間,百官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闕摯蒼坐得遠,和他們有些距離,聽不清他們議論的話,但是看表情多半還是站在欽天監那邊。
還有一部分的官員表示不恥,這些人大多都是闕摯蒼的心腹。
“好一個人定勝天。”闕摯蒼勾唇,臉上笑容意味不明。
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龍椅的扶把,目光淡淡地掠過百官們的臉,眸光幽深,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閻華。”闕摯蒼突地叫道。
閻華從百官中站了出來:“臣在。”
“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擾亂後宮的凶手找出來,可有把握?”說話的時候,闕摯蒼的視線直直盯在闕摯弘的臉上,後者像是毫不察覺一般,微微低著頭,仍舊是那副恭敬的樣子。
閻華掠起官袍,單膝跪下:“臣接旨!”
闕摯蒼道:“朕再給你一道特赦,朝中大臣,你想找誰幫忙都可以。如有人不配合,一律當違旨論罪。”
閻華眸光滑動:“如果這人不是朝廷中人呢?”
聞言,站在另一排的蘇晨斐心頭微微顫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瞟了他一眼。
“隻要他是我們北闕國的百姓,你就有權調動。”闕摯蒼頓了下,突而站了起來,神色冷峻。“在這裏朕再下一道聖旨,爾等必須配合廷尉府調查,如有人膽敢阻撓或者是不配合,皆以抗旨論罪。”
百官們心中巨駭,馬上跪下道:“臣等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