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被點名的漢子當場就嚇尿了,指著他結巴道:“老、老子一向都是辰時才到軍營的,什麼遲到不遲到的,我不服!”
“對,我不服,你不能因為這個就砍了我們。”另一個漢子附議。“你敢砍,”
闕修堯眉微地一挑,身上氣息微微變了。
闕皓軒大聲喝道:“屁話那麼多,既是犯錯,就得受罰,軍法無情,又豈容你等放肆!”
他聲音一落,側目掃向身後的兩人士兵,命令道:“把他給我按住,九爺我今日親自動手,我看有誰不服!”
彼時的闕皓軒眼睛赤紅,看起來竟像是從死城來的羅刹,一身戾氣。
“你敢!”
兩名大漢被左右按住,但是怎麼也不肯跪下去,拚命抵抗。
闕修堯兩指一彈,兩名大漢的膝蓋霎時像被什麼鈍物打中,痛得當即就跪下。
闕皓軒手起刀落,操練場上頓時被血染紅了。
這一下,再也沒人敢吭聲了。
何培勇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他眼睛四周的肌肉像是失去了控製功力,沒辦法閉上。
他就那麼睜著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曾經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彼時一個個的人頭像皮球一樣,撲通一聲,從脖子處被切斷掉落到地上……血,眼前看到的仿佛隻剩下紅色。
看到最後,闕皓軒差點憋不住吐了,他覺得經過這一次,應該再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惡心恐懼的東西。
那些被揍得半死裁減的兵員,本來還不肯散去,在營裏聚眾鬧事,結果被空氣中飄散的那股濃濃血腥味嚇得雙腿直發軟,二話不說,拿著軍餉就立馬散去。
這麼一頓整治下來,剩下的兵丁也就僅剩兩萬多一點。
闕修堯心狠手辣的形象,瞬間在眾兵將的心裏根深蒂固。
不過他這一刀,不禁是砍給那些不聽令的士兵們看的,更是砍給何培勇和胡千庭。
看著下麵站得規規矩矩,士氣煥然一新的士兵,闕修堯問何培勇:“現在你怎麼看?”
“末、末將……”何培勇聲音微微有些哆嗦,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重複了幾次卻愣是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闕修堯目光一冷,閃過陰戾的光芒:“何培勇你多次對本帥不敬,本帥念你是朝廷重臣,又與先帝出生入死有過戰績,砍頭之罪可免,一會你自個下去領六十軍杖。打完,我們就出發。”
何培勇聞言,一張臉當即嚇得毫無血色,這軍杖可和廷杖不同,這一杖下去,皮肉連著筋,必定血肉開花。一般打個二十軍杖,都得在床上躺個把月才能下地行走。
這六十軍杖下去,是可以活活把人打死的!
可是讓他向闕修堯服軟求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何培勇現在就隻希望,一會執杖的是自己的人,那麼他們會顧念點舊情,下手自然會輕一點。
這時候,闕修堯清冷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本將軍要親自監督。”
何培勇聞言,猛地抬起頭來,對上的卻是一雙讓人心頭一震忍不住心驚悚然的眼睛。
這雙眼睛極幽深而冷,凜利懾人,卻又是任何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配上他唇邊的那抹陰笑,感覺就像一個剛剛從地獄爬起來的魔鬼。
何培勇從來沒有因為看了一個人的眼睛,而心裏就這麼害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