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時間有點緊,不管他們查得怎麼樣,再有證據,但是寧珂咬口說不是她做的,那他們也不能定案,這案子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了結,寧珂永遠隻能算是個嫌疑犯。可那時候,她人都已經離開了北闕,他們就算再查下去,也沒用。這個時候,北闕就得承擔這個責任。而負責驛館人員安全和此次案件的負責人闕修堯也將人頭不保。……除非現在就有人證,能當場指認是寧珂所為。隻是,這有可能嗎?
閻華有點傷腦筋。
走進臨時改用來當成審問室的房間,閻華看到寧珂正木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一臉沉默。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有沒有動過,身體看起來都僵硬了,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眶紅紅的,雖然濕氣已褪,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哭過。搖晃的燈光映在她的側臉上,襯得她神情憔悴,一片狼狽。
閻華沒有馬上說話,隻是把寶劍往桌上一擱,寧珂的眼睛微微動了下。
不過僅是一眼,然後她又保持著木著腦袋,發呆的模樣。
閻華一直盯著她看,所以也沒有放過她這個細微的表情,心裏當即明了。
然而按照正常程度,他還是無可避免必須說幾句廢話:“我們已經找到永安皇城有名的鑄劍師傅確認過了,你的劍確實在近幾天被拆開過,紅寶石也是剛鑲上去的,對此,你還有什麼解釋?”
寧珂保持著坐姿不動,沒有說話,眼睛也壓得低低。
不過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不是?
閻華也不著急,更不想逼她,瞟了一眼她看上去還是平平的肚子,突然想起蘇季菲的話。他短暫沉默了一會,忽然叫人搬來一張長凳子。
寧珂臉上這才出現了其他表情,有些驚惶:“什麼意思?這是想對我對刑?”
閻華簡直要佩服她豐富的想像力,就一張普通的長凳子,適合動什麼刑?他瞟了一眼椅背,心想,難道是玩捆綁術?……簡直無聊。
“你休息一下吧,一直這樣坐著,肚子也不舒服。”說話的時候,他看了她肚子一眼。
寧珂一愣,心裏充滿了感激,半天才微微扯動著嘴角的肌肉道:“……謝謝。”
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還夾著淡淡的鼻音,這是因為哭過的緣故。
“不用。”閻華說完,就準備離開,隻是走到門邊時,他忽地停住腳步,側眸望過來。“安狄將軍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寧珂正扶著桌子起身,許是太久沒動的結果,雙腿發麻得厲害,身子也使不上力。她才站起來,結果差點就帶著肚子裏的那位跪下去,幸好關鍵時刻另一隻手扶住椅子才算勉強站好。
好死不死,閻華的問話就這麼飄了過來。
寧珂的動作滯了下,片刻後,才頭也不回地道:“你問錯人,我不知道。”
聽到她的回答後,閻華倏地回過頭來,凝著眉盯著她半晌後,才聲音幽幽地道:“郡主,你現在開口安狄將軍可能還有一絲生機,可是如果等我們找到他,那一切估計就已經晚了。”
寧珂心尖一抖,按著桌子上的手倏地握緊了起來,而握住椅把的那隻手,更是因為用力,關節和指甲都泛起了一層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