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菲沒想到他倒也是個真漢子,嘴角微揚,唇邊毫不吝嗇地露出燦笑:“那就謝謝你了。”
不過她也不喜歡欠人東西,雖然有點心疼,但蘇季菲在收下如意球後,還是摸出喬任宵之前送給自己的匕首:“送給你,就當是回禮。”
英恪受寵若驚,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定了情?”語畢,搶在蘇季菲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之前又道,“我是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
兩眼一翻,蘇季菲毫不考慮就送了他一記白眼,心道這人真的很欠抽。
英恪教會她怎麼用後,就命侍衛送她回去。蘇季菲一會還有事要辦,當然不能答應了,於是謊稱自己還想到處逛逛。英恪也沒堅持,在街口兩人分道揚鑣。
下車後,蘇季菲回頭看了藍景一眼:“東西還熱著嗎?”
藍景把籃子拿出來,摸了摸燉盅的溫度,道:“還熱著呢,現在吃剛剛好。”
蘇季菲道:“他去哪裏都打聽清楚了?”
藍景道:“百分百不會有錯,最近他一到這個時候都一定會去茶樓聽說書。”
蘇季菲笑容意味深長道:“那好,走,把這盅寶貝給我們‘尊貴’的客人送去。”
……
“啪!”
一聲驚堂木響,堂下驟然一片肅靜。
堂上,一個身穿青色長袍,從上到下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白須老者,正坐在一張矮凳後麵正開始說書。
他聲音微低,不管是多木訥的故事到了他的嘴裏,都變得有聲有色,任何一種誇張虛誇的叫聲,也被他模仿得栩栩如生,最重要的是,他敢道古今,說江湖,又說朝堂,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哪種類型,他都說得來。他言語風趣詼諧,偶爾犀利直觀,但是下一句他又兜兜轉轉,給你繞回來,所以他從不怕官府,也不曾招惹是非。在這個永安皇城,也算是校長級的坐堂說書者,每天慕名來聽書的多不勝數,除了本地的,也有不少外來人,每場都是賓客滿座。
“今日,咱們且來說說這四王爺……”
老者的聲音剛響,二樓的客人,忽然探出頭來大聲喊道:“堂老,今天怎麼不說那蘇府嫡三小姐的事呢?我可是帶著孫女過來,一塊聽著取取經的。”
“這三小姐的故事,已經連續講了好幾天了,今日再講,我怕在座各位也容易聽膩,所以今個兒打算換換。”
有人故意激道:“我看你是沒故事可講了吧?”
江湖走多了,刀光劍影看過,說書說多了,什麼刁難的客人都有,被喚為堂老的老者心裏明亮,也不生氣,隻是門麵上還是故意裝出一副被激怒的樣子,捋著山羊須道:“笑話,我要是沒有故事可講,這永安皇城裏裏外外,你們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好故事可以聽了。誰不知道,這大街小巷裏裏外外,都埋有我堂老的眼線,隻有沒發生的,還沒有發生過而我不知道的事。”
方才說話的那位男子打趣道:“那前幾日,這位蘇三小姐在三王府裏喝醉,醉後還親自被王爺送回來的事,你可知曉?”
聲音一出,眾人一驚,一陣抽氣聲隨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