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很簡單,不喜歡玩心機,不愛玩花樣,但不愛不喜歡並不是代表她什麼都不懂。一旦她覺得自己被耍了,或者是被欺負,便會惱怒的連本帶利討的把公道討回來。背叛和出賣,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闕修堯如果事先有跟她說清楚,就算明知會流血,她也願意為他插刀。
這是一種情份,一種義氣。這種義氣甚至大多數還是因為前世那千絲萬縷的關係而產生的。
但是如果你瞞著我,利用我去達到你的目的,就算是小事,蘇季菲也不想忍受。
不管她承不承認都好,蘇季菲知道,在對待闕修堯的這個問題上,她是與眾不同的。雖然理智告訴她,這個人不是她可以拿生命去信任的教官,可是潛意識裏,她卻不能完全摒棄這種情緒,所以闕修堯對她而言是一個矛盾複雜的綜合體。也就是因為這樣,在得知被利用時,她的反應才會那麼大。那麼的生氣。
闕皓軒眼神複雜瞟了她一眼,字正詞嚴道:“蘇季菲你隻想到你自己,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三哥是皇上的臣子,皇上一聲吩咐,就算是違背他也不能不從,難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是啊,臣子,多麼無奈的一種稱謂。
蘇季菲抿著唇,沉默。
闕皓軒見狀,無聲歎了口氣:“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做人,最好別太過狼心狗肺。”
蘇季菲猛地抬起頭來,猶如被人當頭一棒。
畢竟是偷溜出來的,不敢呆太久,喬任宵差不多就把蘇季菲送回去了。
一路上,蘇季菲顯得很沉默,細細的眉頭微微擰著,眼睛也不像平時一樣的清亮,眸底的憂慮深得猶如墨跡般化不開。
喬任宵知道她在煩躁什麼,難得貼心的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要走的時候,才看著她意有所指道:“其實老九有句話說得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為臣子不管闕修堯願不願意,隻要是皇上的命令,他都不能不違背。你不知道他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如果知道,那麼現在不管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原來都是可以原諒的。”
蘇季菲微訝地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很討厭他嗎?怎麼現在又突然為他說話了。”
“誰說我為他說話了?我現在也一樣討厭他。”喬任宵臉頰一紅,表情尷尬地握拳嚷道。“隻不過討厭歸討厭,我覺得他也是很值得尊敬的人。你別看他現在雖然也過著俯仰由人的日子,可是為了從幽園林出來,就為了這一步的自由,他付出多少,卻是你所無法想像的。”
蘇季菲驟然想起之前的另一個傳說,說是當年事變後,先帝賜毒酒於闕修堯,後見不死,在一高僧的勸說下,才發善念禁足於幽林園。闕修堯身份尷尬,身上除了流有皇家的鮮血,也有前朝公主的血統。而正是因為這份血統,皇帝忌憚他,害怕他,防著他。如今的皇帝隻怕對他也是疑心多於信任,一邊用著他一邊又防著他。在這種環境下,若想掙得一絲生機,確實是每走一步都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