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師父他還清醒著,特別吩咐我盡快將你帶來,有要緊事與你說呢,怎麼剛剛這片刻功夫就醉了?”
“咱師父可不是平常酒鬼,剛才在屋子裏我數了數,你猜有幾隻酒壇子?七個!”
聞仲將陳終拖到院子裏的井邊,一邊打水一邊說話。
“你要怎麼樣?”
眉紅戒備的望著正在打水的聞仲。
“當然是讓咱們尊敬的師父清醒清醒。”
“你這麼做是辱師之罪。”
眉紅望著正提水欲往陳終頭上澆的聞仲,提醒他。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說著話,‘嘩啦’一聲,半桶清水澆在了陳終頭上。
“啊!”陳終一個激靈,猛得站起身來,滿麵愴惶,“下雨了?下雨了!”
眉紅為之莞爾。
聞仲抬眼望著萬裏無雲的天,自顧自的言道:“怎麼剛剛下了一盆雨,這天就放晴了?”
陳終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天,然後猛抖身子,但見那盆清水自他身上流下後,竟被烏得漆黑似墨,這件道袍真是髒得離奇。而陳終這一抖,正將這些髒水抖得四濺飛散,那邊眉紅甚是機警,已然抖手出劍化出一道水晶壁般的屏障,將髒水隔開,聞仲一是沒有眉紅那般能耐,二是距離著實太近,刹那間便被濺了滿身滿臉,乍遭此難,聞仲不禁愣住了。
“自作孽,哈哈哈哈。”
見聞仲這般模樣,眉紅啞然失笑。
聞仲無奈的抹抹臉,歎著氣,開口言道:“師父,您多久沒洗澡沒洗衣服了?”
“唔。”
陳終似醒未醒,打了個酒嗝,口中喃喃言道:“三五個月吧,不算久。”
“您真行。”聞仲朝陳終豎起了大拇指。
拍拍自己的臉,陳終終於清醒過來,轉頭看看眉紅和聞仲——自己唯二的兩個徒弟,被酒麻痹到癱瘓的神經,好半響,才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來。
“哈哈哈哈。”
陳終猛得仰天長笑。
眉紅和聞仲同時一驚,相互對望一眼,難道這個自他們上山起,便在酒壇子裏泡著的師父,終於完全瘋了不成?
“師父,您沒事吧?”
聞仲小心翼翼的問著,並且慢慢移著腳步,離自己師父遠點,聽說瘋子會咬人的呢。
“師父高興啊!”
陳終的聲音又哽咽了,他猛得撲過來,一把抱住還沒來得逃離的聞仲,那猶如墨塗的顏色,頓時印在了聞仲的道袍上,眉紅在一邊看得直皺眉頭。
“師父您有話好說……”聞仲側過頭,讓自己的鼻子遠離陳終身上的可怖氣味,身體也在不斷掙紮,可惜陳終力氣極大,掙是掙不開了。
“我陳終的所有徒弟,都入了登仙閣,揚眉吐氣,揚眉吐氣啊!”
陳終的聲音哽咽著。
眉紅聽了卻是一愣,昨日裏的那次考較,便是在考蜀山後進弟子是否有資格進入登仙閣,習得真正的蜀山仙術,她自己入選,當在預料之中,然聞仲呢,師門不是早就下了嚴令,不允其修習仙術,難道他也能進登仙閣?
“師父,聞仲也進登仙閣了?”
眉紅急忙問著。
“當然了!”
陳終點頭應道。
眉紅立即攥緊了拳頭,麵上是無法壓抑的喜色,聞仲他六年的苦苦期盼,終於成了現實,如何不令人欣喜。
“聞仲,聽到了沒有?你可以修行仙術了!”
眉紅的聲音很興奮,然而,卻沒得來聞仲的回應,訝然之餘,眉紅仔細瞧著正被陳終擁在懷中的聞仲,立時愕然。
“師父您快鬆手,聞仲暈過去了!”
“啊?”
陳終愕然鬆手,聞仲立即軟軟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