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忽然懊惱道:“失策,失策。這次應該把骨兒朵也帶出來就好了,她們的部落不是就在那邊嗎?”
獨孤蘭沉吟道:“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誰知道她們的部落現在又遷到了哪裏?”說到這裏,她忽然支吾起來:“老爺,婢子有件事一直瞞著你,還望老爺恕罪。”
衛平笑道:“你說。”
獨孤蘭小聲道:“骨兒朵有了喜歡的人,還望老爺饒她一回。”
骨兒朵是鮮卑部落首領地粟袁的女兒,也是地粟袁送給衛平的禮物,從理論上來講,她也可以算作衛平的女人,至少可以算作衛平的未來女人。自己的女人喜歡上了別人,即使沒有產生私情,衛平也有權將她隨意處死。
獨孤蘭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跟骨兒朵生活在一起,早就情同姐妹,也因此察覺出骨兒朵有些不太對勁,隻是沒敢說出來。今天既然失了口,她也就不再隱瞞,又替骨兒朵解釋道:“老爺,骨兒朵她好歹也是個部落公主,不願為人婢妾。婢子回去以後再好好勸勸她,令她回心轉意,你就饒她這一回吧。”
衛平沉聲道:“你也是部落公主,那你願不願意為人婢妾?”
其實,在中原公主是隻有帝王的女兒才可以擁有的封號。不過那些遊牧部落可不懂那麼多規矩,稱呼就很隨便,朝廷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獨孤蘭臉色一紅,輕聲道:“婢子跟在老爺身邊日久,自然和她不一樣。”
衛平笑道:“既然你跟她不一樣,老爺我更應該陪你回家鄉走走了。至於骨兒朵喜歡誰,那是骨兒朵的事,回去以後,老爺我把她嫁過去便是,你無須擔心。”
獨孤蘭心頭一喜,連聲道:“婢子替骨兒朵多謝老爺。”
衛平把臉貼到她麵前,笑問道:“怎麼,隻替她謝謝我?”
營帳裏靜悄悄的,獨孤蘭飛快地在衛平臉上啄了一口,輕聲道:“婢子謝謝老爺。”
…
雖然衛平的心思早就飛到了敕勒川,但劉淵卻是再三挽留。衛平盛情難卻,隻得又在匈奴左部呆了四天,每天都是一醉方休。直到第六天,在衛平的一再堅持下,劉淵才叫來一幹部落首領,給衛平餞行。
當著一眾部落首領的麵,劉淵忽然抽出一把短刃,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入碗中,大聲說道:“賢弟,你若是瞧得起愚兄,便喝了這碗酒。你我義結金蘭,永不相負,如何?”
衛平沒想到劉淵會演這麼一出,不覺愣住了。他知道劉淵是中原朝廷的潛在威脅,甚至還想過找個機會請賈充在司馬炎麵前說辭,早日除掉劉淵。隻是這次看了匈奴南部和匈奴左部的狀況之後,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隻要根源不除,殺了劉淵也無濟於事。但不管怎麼說,他是漢人,總是要站在漢人一邊。如果劉淵起兵,二人難免兵戎相見的一天,又何談永不相負?
劉淵看出衛平的猶豫,不由哈哈大笑道:“賢弟若是怕痛,直接喝了便是!”
衛平猛然驚醒,趕緊順著劉淵的話頭,大聲道:“哥哥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哪能連這點痛都受不了!”
說罷,他也從腰間抽出一口小刀,正是他隨身攜帶充作飛刀的雕刻刀,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幾滴殷紅的血珠也滴入碗中,隨即忍著惡心,喝了一大口。也幸虧這個年代沒有艾滋病,否則這口酒他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的。
“好!痛快!”劉淵接過碗一飲而盡,然後用力將碗摔在地上,使勁拍了拍衛平的肩膀,哈哈笑道,“兄弟!”
衛平也拍了拍劉淵的肩膀,笑道:“大哥!”
這一刻,兩人眼中都是一片真誠,至於他們心裏想著什麼,卻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甫一分開,劉淵便揮手道:“帶過來!”
隻見一隊少女應聲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有人手裏捧著金珠寶貝,有人牽著駿馬良駒。
衛平慌忙說道:“大哥,這是如何?”
劉淵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大哥又豈能叫你空手而回?”
衛平家裏有個會管賬的財迷老婆,又有日進鬥金的衛記酒樓在手,根本不用再操心錢的問題。但是衛平也不便拂了劉淵的好意,便笑道:“其他免了,小弟隻取兩匹馬吧。”
劉淵哈哈一笑,指了指中間兩名少女,說道:“也罷,那就她們兩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