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理,也不可能敢把店鋪開到玄武大街來,衛平隻不過從此經過,抄個近路而已。當然,沒有特別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從正街上大搖大擺地走過,否則很容易引來巡街兵丁的盤問。雖然可以說清楚,但也是個麻煩。因此,他們選擇了玄武大街後麵的小巷。
三個人剛剛拐過巷口,忽見一個黑影直撲過來。京師重地,青天白日,又是在玄武大街這種地方,衛平哪想到會有盜賊出沒,他根本沒有防備,竟被撞了個滿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在他堅持練武,身手日益靈活,慌亂中總算穩住了身形。
那黑影也是一愣,隻是作了兩個揖,又匆匆往巷口跑去。
黑娃卻不幹了,大手一張,竟卡著那黑影的脖子,將他一把拎了過來,粗聲粗氣地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撞壞了我家公子,還想跑路!”
衛平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年輕書生。這書生身高七尺,相貌堂堂,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隻是神色慌張,令人難免生疑。衛平不由皺眉道:“你莫非做了賊,偷了別人家的東西?”
那書生有些惱怒,喝道:“胡說,本官乃是太尉府司空掾,怎會做賊!”
衛平不知道司空掾是個什麼官職,但既然他剛才言語中已經得罪了這個書生,那也隻好指認到底了,便反駁道:“你若不是賊,如此慌張做什麼?還敢冒充朝廷命官,可敢跟某同去官府辨個清白?”
那書生的口氣突然便軟了下去,拱手道:“本官何須騙你,隻是確有急事,還請小哥行個方便!”
衛平看到他前倨後恭,越發起疑。不過,京城這地方藏龍臥虎,水肯定很深,他也不想平白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便轉頭對黑娃和獨孤蘭說道:“你們自己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那書生見他真把自己當成了小毛賊,心頭大怒,但想想又忍了下來,連連拱手道:“小哥,本官確實不是賊。還請小哥仔細看看,如果沒丟什麼東西,便放本官離去。本官確有要務在身,耽擱不得。”
衛平卻不信他的鬼話。如果他真是身懷公務,不可能獨自一人匆匆走在這個小巷裏。而且,如果他真有緊急公務,自己這幾個人卻攔住他的話,恐怕他早就叫嚷起來,引來巡街兵丁了。畢竟這裏是玄武大街,周圍的權貴家中也必須畜養有不少護衛。到時候,他們三個人隻怕反而要淪為階下囚了。
這時,獨孤蘭和黑娃已經檢查了隨身物品,齊齊搖頭道:“公子,沒有丟東西。”
黑娃說話最是直接,粗聲道:“公子,他是撞的你,是偷了你的東西?”
剛才穩住身形的時候,衛平就檢查了一下,確信沒有丟什麼東西。可惜王二不在這裏,否則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究竟是不是賊。來到京城以後,王二不知道什麼原因,始終呆在客棧裏,就是不肯出門,誰勸都沒用,所以衛平現在也隻能徒歎一聲奈何。
不過,人總是很奇怪。這書生越是服軟,衛平越是想逼他說出真相,不由耍起了無賴,突然捂住肚子,滿臉痛苦地哼哼道:“哎喲,哎喲,你這個大個子撞壞我了,你要賠錢!”
那書生剛想解釋什麼,卻聽黑娃已經沉聲喝道:“快,賠錢!”
剛才被黑娃卡了一個脖子,那書生覺得自己幾乎斷了氣,此時哪敢頂撞,慌慌張張摸出幾錠碎銀子,點頭道:“行行行,本官賠錢。這裏有七八兩銀子,給你看個郎中,想必夠了吧?”
衛平眼一瞪:“七八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啦!”
書生急於脫身,此時自然不肯跟他計較,隻得又在身上尋摸了半天,終於遞過一個香囊,滿臉肉疼地說道:“本官出來的急,實在沒有帶多少錢。這個香囊權且寄在你那裏。你告訴本官個住址,本官回頭拿了錢便去贖。”
衛平不屑道:“一個香囊值幾個錢,誰知道你會不會來贖?”
那書生是真急了,怒道:“真是有眼無珠,這裏是西域進貢來的異香,有錢都沒處買去!”
聽說是西域進貢來的東西,衛平倒是感起了興趣,便隨口報了個假地址,還叮囑道:“你可不許耍賴,要拿五十銀子來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