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話讓儒士來了興趣,能難住這孩子的問題定然會是他所感興趣的話題。
“且說無妨。”
“幼年時,我視他為親人。他待我的真心毋庸置疑,甚至曾因一幼童無心之語引得年幼的我三天將自己鎖在房間裏,水米不食。險些體虛而死。他在門外苦口勸說三日,卻不曾逆了我的意思,破門而入。直到第四天,房內再無聲音傳出,他才破門將我救了回來。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幼童的家族在一夜之間全部死於非命,而那一夜,是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的第一夜。”
少年人似乎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神情有些恍惚。
儒士找了塊較為平整的岩石,坐了上去,他知道,少年人就要說出重點了。
“他的偏執讓我隱隱地感到不安,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仿佛是在透過我去看另一個人。可他所做下的一切事情的起因又都是因為我,包括他自己的死。若是他不死,定然是無法接受將要發生的一切而做出難以補救的事情。所以我,逼走了他。甚至,親手埋葬了他。我想知道,他所圖謀的究竟為何?!”
少年人的眼中似是有淚光閃爍,可還沒等儒士仔細去看,卻什麼都沒有了。
“先生在他身邊也有不少的時日,能否為我解開這一惑?”
儒士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閃躲,他就知道這個孩子對雪帝的反常有所察覺,遲早是會發現不對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是這孩子太過敏感,還是雪帝你,故意將他引導到這方麵來呢。
“我雖然算你半個老師,但,那人的心思放眼天下,除了你沒有第二人可以摸得清幾分了。”
“原來,是這樣!”
少年人的手鬆了力道,平地而起的風帶走了那一朵妖異的花。
“彼岸花開開彼岸,從此生死不相見。原來,這就是你教給我的最後一課。”
少年人對著遠方風去往的方向,斂去眉宇間的迷茫,綻開一個微笑。
“老師,弟子受教了。”
儒士無聲的將要出口的話壓了回去,這師徒兩人的啞謎他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若他真的回來,你會如何?”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讓儒士的全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紫玉羅盤,這世上可使用它的人並非隻有一個雪帝。我需要一把稱手的武器,再次將他的存在從這個世間抹去。”
少年人的眉眼都是恬淡的笑意,仿佛他口中弑師所言與他並無關聯。
儒士沉默半晌,才伸出手去揉了揉少年人的頭,無奈笑笑。
“殺人的武器雖然有些難度,但我會盡力而為。若真到了那一日,憑此可以護你平安無虞。也算我這半個老師為你做的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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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話還在腦中回蕩,衛墨閉上眼,到底是他欠下了那許多還不清的債啊!
“這等把戲,越發的滑稽了。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花樣!”
霜非雪此時像是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可手下卻並未留情。
六弦音出,再追三弦逼命餘勁。
圓環解體,繞上天明的雙腳,眼看音刃就要割破天明的喉嚨。
千鈞一發之際,天明向後仰去,身體被彈力帶離地麵,險險避開了那些要命的音刃。
”墨兒!“
空中未曾轉身的天命看到了霜非雪大變的神情,心頭一個突兀的驚起!
他剛剛所在的那個位置,他的身後是……
”衛墨大哥!“
仿佛是被壓抑了許久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噴灑在空中的血花滴滴砸落地麵,天地回歸到了最原始的狀態,一切都停在了那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