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蓮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鳳漠然的轉身離去,擦肩而過的瞬間,耳邊似是聽到了微鳴的琴聲,白鳳沉了眼,幻舞琴都帶來了,蓮姬真的動怒了。
深知蓮的為人,知道一己之力攔不住她,白鳳理智的沒有出聲。雖然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哪怕是為了師兄,蓮姬會有分寸的。
“他怎麼樣。”看著走出來的女子,衛莊低沉了聲音。還沒走遠的白鳳眼中浮了笑意,這人的脾氣真真讓人喜歡不起來,悄無聲息的退後幾步,白鳳抱著手臂準備看戲。
“他?你是誰?憑什麼問他?”蓮的指尖隱約可見幾縷黑色,她低垂著頭,長發垂下來遮住她的臉,也遮沒了眼底的冰冷殺意。
“就憑我是他唯一的兄長。”衛莊眯起了眼,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是多麼的熟悉,那是屬於強者的氣息。
衛莊有些興奮了,鯊齒好像也被主人的興奮所渲染,輕微的鳴叫著,仿佛穿越過隔世的喧囂,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
“兄長?”蓮拉長了尾音,五指在空中劃過音刃無聲無息,不過眨眼就已經到了衛莊的身前,鯊齒輕揮,一切回歸平靜。
“你,配麼?”蓮姬嗤笑一聲,若不是溫雅說這人殺不得,就算破了禁止折了天壽也決不能留他,眼中黑色濃稠如墨,蓮姬的周身好似起了狂風,黑發亂舞,墨蓮發怒,琴聲急而快,音波凝聚成刃,鋒利無比。
劍光掀起片片血紅,琴與劍的交鋒,拚湊成一首激昂的樂曲。待一切停息,衛莊和墨蓮對視一眼,竟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相惜。
看著安然無恙的兩人,旁觀的白鳳微微曲起手指,蓮姬的武器是幻舞琴之中的墨蓮琴,與師兄留給他的無音琴似是一脈,方才隱隱有呼應之感,蓮姬她到底是什麼人?
“天生殘魂,能活到現在已經算長壽了,有人替他補過魂,缺少至親之血所以失敗了,我可以幫他一回,但若是他再一心求死,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蓮姬最終沒能堅持到底,隻有衛莊可以救衛墨,他是最好的藥引,沒有他一切都是白談。
衛莊坐在床邊,看著睡得安穩的衛墨,指尖輕觸他肩上的那抹痕跡,緩緩開口“你該怪我沒能護好你,被嬴政欺負了去。為什麼會想到死呢?這麼傻的法子你是怎麼想到的,聽白鳳說你們的師父也和我一樣留下你一個人,有機會我替你打他一頓,算是彌補,可好……”
衛莊的眼裏含了笑意,他的大手抓住了衛墨冰涼的手,他或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犯相同的錯誤。
“無論你醒過來是否會忘記我,你我的關係是絕不會改變的。”衛莊低沉著聲音說著,可惜衛墨聽不到,也無法回答他。
可哪怕是沒有答案,那又能怎麼樣呢?
衛墨再雪穀昏睡了一個月,期間衛莊與白鳳的關係有所緩和,至少在衛墨醒了以後,兩人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雪穀有雪穀的規矩,蓮姬再舍不得也隻能在衛墨醒後的第三日送他離開,回到莊子裏,衛莊就將衛墨安排在他隔壁的房間,美名曰,方便照顧。
白鳳對此也隻是保持沉默,他還記得那天清晨,衛墨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瞳孔纖塵不染,純粹的猶如夜空中閃亮的繁星。
隻是,那陌生疏離的眼神讓白鳳明白,師兄他是真的忘記了。
衛莊恍遭雷擊,他覺得心好似被什麼紮了一下,細小的尖銳的疼痛從心髒蔓延至全身。所有的一切都了然,原來他早就熟悉了那個孩子,這樣的變化真的不怎麼讓人喜歡啊。
“你的命是我的,沒我的允許你沒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這是衛墨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他側過頭,窗外的陽關照射進來晃花了他的雙眼,他看到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前,長長的白發披散下來,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