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變扭於被他揉頭發的親昵舉動,眉心皺了下,抿著唇往進去地鐵站。
人來人往的地鐵站裏,艾菲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身怕會被邊上行色匆匆的人不小心碰倒。
她雖然帶著口罩,可卻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總會無端接受到一些不一樣的目光,餘光裏甚至有人伸出手指對她指指點點。
她下意識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扮,確定完全和路人甲沒什麼兩樣後,心裏的疑惑愈演愈烈。
列車進站,她拉著帽衫上的帽子蓋過頭頂,皺著沒有跨過列車打開的門。
淺水灣在城南,她一共坐了十多站才抵達目的地。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邊上有十五六歲年紀的小姑娘和她搭訕,“你是艾菲麼?顧氏顧衍笙的妻子?”
小姑娘純黑的瞳孔裏分明帶著幾分讓人莫名的崇拜,艾菲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
“哇哦——”小姑娘驚呼一聲,“昨天你和顧衍笙的婚禮我們現場我們都通過八卦報雜看到了,好浪漫的說,我媽媽還因為這事情和我爸爸大吵了一架呢,我好羨慕你,你穿那套婚紗簡直跟天女下凡一樣一樣的,對了,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小說裏的情節不應該婚禮之後就是蜜月旅行麼?那麼盛大的婚禮排場,顧少不給你弄個環球旅行都說不過去的吧……”
小姑娘的聲音是完全沒有壓製的激動,艾菲越聽腦袋裏的疑惑越多,她看一眼周圍好幾個眸光同樣興奮的小丫頭,一句話愣是徹頭徹尾都沒問出口。
她和顧衍笙究竟什麼時候舉行過婚禮?更離譜的是她甚至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見過顧衍笙了……
她臉色有些蒼白的解答了那個崇拜顧衍笙的小姑娘關於顧衍笙的隱私三千問,一直到目的地,她神思仍舊有些恍惚,心裏那一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還有那個這些天以來一直纏繞著她的離奇夢境。
究竟,被她遺忘的那段記憶裏存在了怎樣恐怖的東西?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努力保持平靜,買了臭豆腐卻沒有再吃的欲望,拎在手裏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淺水灣。
隻是這次她卻被一群記者成功堵在小區門口進退兩難。
“艾小姐,請問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A市?顧先生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麼?還是你們婚禮的第二天就已經出現了矛盾?”
“艾小姐,請問之前定在A市的婚禮為什麼會在倫敦舉行?如果不是有人泄漏婚禮當場的視頻,你和顧先生是不是就準備將婚禮的事情悄悄翻頁?”
“艾小姐,為什麼要隱瞞婚禮的事情?顧先生什麼時候會現身?你們夫妻又準備什麼時候同時在公眾視線亮相?”
“艾小姐,對於顧先生失去顧氏所有股權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艾小姐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艾小姐……”
艾菲被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堵得喘不過氣來,手裏拎著的臭豆腐袋子被擠得變形,裏頭的東西弄了艾菲一身。
也不知怎麼的,明明上一個小時還特別想吃的東西,這會即便隻是聞到那股味道胃裏就又開始翻湧的厲害。
她臉上再沒一點血色,猛地推開離她最近的那個記者,然後不受控製的彎腰嘔吐起來。
她胃裏幾乎沒有多少東西,嘔了半天又全都是幹嘔。
媒體麵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無數倍的放大,況且狗血偶像劇泛濫的今天,艾菲的反應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懷孕兩個字……
幾個記者麵麵相覷了下,人群裏沉默幾秒,然後他們眼中蒙上一層不可抑製的興奮光芒。
一大波問題接踵而來。
“艾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懷孕了?多久了?”
“艾小姐請問你和顧先生是不是奉子成婚?”
“艾小姐我聽說顧先生現在還在國外,新婚第二天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獨自回國?”
“艾小姐……”
艾菲臉色慘白的捂著胸口,所有情緒一齊湧上胸口,她眸子裏染上一層凜冽,“夠了沒有?你們都問夠沒有?!”
大抵是近墨者黑,她跟在顧衍笙身邊那麼多年,別的或許真的沒有學到太多,隻是這一股不經意間散發的強大氣場卻同樣帶著讓人背脊發寒的味道。
人群徹底安靜下來,艾菲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報紙上看到半個字,否則後果……我想顧衍笙讓幾家報社倒閉什麼的還是輕而易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