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2)

(5):

孫成亮被張知縣用了一招偷天換日擺了一通,吃了啞巴虧,每月白掏300兩租金,還得一兩貨錢折去2文5,這滿打滿算下去,一月孫家就得白虧上千兩白銀,這好歹是大戶人家,擱一般平頭百姓,怕是扒了皮都不夠賣。

孫成亮被父親訓了一上午,吆喝了幾個夥計便去把碼頭的炮仗往孫宅拉回。整整三大馬車,這排場,可是虧大發了。他來到後院,氣怒的衝夥計喚:“全給我扛到貨房去。”

夥計們七手八腳的開始忙活,吆喝聲不斷。後院陣陣吵嚷。

孫少奶奶(李琪夢),坐在西邊廂房忙著針線活兒,聽到外邊吵吵。瞄頭瞅了幾眼,不知道丈夫搞得啥名堂,也懶得理會,埋頭又做上了手裏的針線活兒。她二十三四歲,大家閨秀出生,麵容姣好,眉宇寧靜。

孫成亮忿怒的邁進廂房,手中鞭子往桌案上一甩。他拿起案上茶壺,篩一口茶喝,茶壺是空的。他煩悶的晃了幾下茶壺,一把砸在了地上。

李琪夢吃驚不小,盯著丈夫:“成亮,我說你這又哪來的氣?”

孫成亮屁股坐下,大拍桌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李琪夢莫名其妙,方下手中針線活,來到丈夫身邊:“別生氣,啊?跟我說道說道。”

孫成亮煩躁甩手:“有啥好說道的.”他怒捶桌子,指著外邊叫嚷:“好他個張矬子,我早晚要他好看.”

李琪夢緊盯丈夫:“成亮,話兒可不能這般說道,啊?”她指著浮梁方向:“人家張知縣好歹是一方父母官,而且是清官中的大清官,咱們應該敬.”她數落丈夫:“你咋能這般冒犯人家?”

孫成亮冷哼,背過身子,暗自嘀咕:“張矬子,你等著,早晚的事兒.”

李琪夢拍了拍他背:“好了,別氣了。”

孫成亮怒瞪:“別氣?他張矬子一口氣讓咱家每月虧上千兩白銀,你讓我別氣?”

李琪夢不護短,以事論事:“人家張知縣怎麼不找別家,專挑你?還不是你幹了什麼見不得光兒的事?”她歎了口氣,又安慰:“好了,啊?消消氣,錢財乃是身外物,多少景德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你就當做善事,替家族留點名兒,為兒輩積點福德.”

孫成亮爬起身子:“你說得倒輕巧,他張矬子給咱家嘴裏塞上了這麼一坨屎粑粑,你說,讓我怎麼咽?”他食指捅天,“往上數五代,咱孫家有在景德吃過這氣兒,受過這虧兒沒?”

李琪夢挑眉:“你怎麼好說歹說不通呢,人家張知縣乃是清廉父母官,你怎能隨便喊人別號?”

孫成亮氣悶,不做聲。李琪夢搖了搖頭:“孫家祖上幾世好名,怕是難全了.”她也不理會了,又坐回針線活做起。

李琪夢做了幾下針線活兒,抬眼盯了丈夫一眼:“成亮,咱們孫家祖風醇德,有些事兒,咱們後輩要好自為之.”她頓了下,又說:“你不要老是眼中盯著錢財,那不是君子作風.”她歎了口氣,放下手中針線:“老話說:錢者,金戈相彙,順位金,逆位戈。戈字,又為刀,萬一弄不好就出凶象。聽話,啊,咱們孫家錢財富餘,不差那些兒,富而思貴,貴而思安,對咱來說平安就是福,實在用不著與錢較勁。”她柔聲細語,儀態美麗。

孫成亮猛然轉過頭,目露凶光:“凶象?我就是要讓他張矬子出凶象!”他抬手指浮梁:“他張矬子不是還有三五月便下任了嗎.”他冷哼一聲:“他仗著現在在任,我孫成亮不敢動他。”他猛怕桌子:“下任那日,我便撒點錢財,我讓黃泥頭上的張疤子廢了他去。你看著,我讓他張矬子再矮一矬.”

李琪夢好笑:“你連殺隻雞都不敢,你還.”她搖了搖頭,說道:“忘了咱們孫家的祖訓了吧?”她皺眉:“成亮,我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那張疤子是什麼人?打家劫舍,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魔頭啊,他跟咱們那是陰陽界啊.。你怎麼能.”

孫成亮揚手:“少跟我扯那道些文縐縐、不頂用的東西。”他點著自己媳婦:“倒是訓叨起我來了,”他指著北京:“你們李家也是官宦大戶,你宗叔李蓮英還是老佛爺邊前的紅人呢.”他叫道:“內務府總管大不大?”他拍桌子:“為了私覓禦窯裏燒出來的一個破廢了的(郎窯紅).生怕東窗事發.”他又問:“結果怎麼樣?”他站起身子叫道:“還不是把張矬子的前一任浮梁縣令:劉武從,給全家殺得精光.。”

李琪夢並不生氣,她丟下手中針線,慢慢地站起來,拍了拍衣袖,輕聲說句:“不可理喻。”走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