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異獸可是凶悍的緊啊,如你我現在的修為還不知道能不能鬥得過呢。就憑一個孩童,還是這個廢材,不太可能吧。”
“誰知道呢,你看觀主如此重視他。這其中,或許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句句質疑,聲聲譏笑,觸目間,無不是冷漠疏遠的目光,鄭羽塵一時恍然失神,腦中莫名浮現了在龍騰觀的這些時日。那些孤單,那些落寞,那些心傷。
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對於一個乞丐而言,早已習以為常了。
原來時間過去,曾經的萬人之下,如今依舊是最差。不變的是孤獨,變了得,卻隻是時間。是啊,明明都是不在乎了,可為什麼,他之眼裏,掠過了一絲怒意。
“安靜!安靜!”喝止全場噓聲,半簡回身看著兩人,清了一下喉嚨,淡笑道“你們兩人乃是六位執教以及觀主所推介,千萬不能讓眾人失望了。”
不想鄭羽塵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半師,為什麼是我?”
“這。。”半簡愣了下,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看辛道子,無奈搖頭道“推介你的人是觀主,具體原因,我也不甚清楚。”
“如此嗎?”眼眸低垂,鄭羽隻感一陣無力。輕笑過後,從齒間擠出數字,道“什麼人武大會,我放棄。”
人武大會是多少人夢想所在,此刻到了一個乞丐口中,倒是這般微不足道了。三字說得的輕巧簡單,卻讓聽者心頭大驚。
“你說什麼!”怒上眉梢,半簡一聲提喝,聲如滾雷。
“我放棄。”側目,輕視人群各處,鄭羽塵的眼中銳光閃動,寒射出了不同以往的傲然於淩厲,堅毅道“你們有權選擇參選之人,我也有權決定自己的歸去。而我的選擇,放棄!”
直視的眼,越發盛氣淩人。或許就連鄭羽塵自己也是不曾意識到,此刻在他身上,竟是隱隱威懾出了一股王者霸氣。
“你!”
王霸威勢壓身,半簡驚異同時,更是怒不可耐。一時憤然,起手便是一掌扇下。
“啪!”
清脆一聲過後,白皙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清晰指痕。
突然一幕,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就連一旁的藍眼少年,也是露了少有的驚訝表情。
目光聚焦下,鄭羽塵緊緊握著雙拳,即便指甲刺入了肉裏,也不覺有何痛感。
憤怒,這種以前不曾有過的衝動,在此刻,卻是如此的強烈。
然而時光悄然,冰冷的風,安撫過了炙熱的痛。最終,他還是鬆了雙手,歎了氣,於是屈服了。一眼望盡人群,鄭羽塵嘴角凹陷出了一抹笑意。是無奈,是無助,是苦澀,其中滋味,唯有笑者自知。
“好了,半師,由他去吧。”
高台之上,道者起身,白衣拂袖,羽扇揮向了一處,歎息道“鄭羽塵,你先退下吧。”
“這。。”半簡怒氣難消,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多謝,師父!”
鄭羽塵俯身拜謝了一句,隨後低首告退。可在回身的刹那,心,砰然,莫名。
“冰璋。”
一身嬌柔衝入眼底,有這麼一刻的時間,他竟是愣住了。
但是那一刻之後,孤獨的身影,再次邁出了步伐,消失眾人眼前。
。
風徐徐,葉飄飄,竹溪亭中,鄭羽塵一人獨立。
“五年,我終究是不知一切。”
一聲不知,迷茫了雙眼,望不盡的天涯落寞,看不清的事實真相。五年追尋,終究惘然。
“我是誰,對於這個世界,我到底是何種存在?”
一問無聲,一問無言。孤苦的人,依舊孤獨。
“你還好嗎?”
轉目,眼中隨即映入了一身嬌柔。
“你來了啊。”
嘴角輕動,恰似一抹溫柔。不知為何,每次見到她時,鄭羽塵心中便有一股溫熱回蕩,如晨風一般,清新怡人。
一聲笑意,是不覺中的情意。
冰璋頷首不語,眼裏閃著晶瑩。心傷,卻又如此惹人憐惜。伸手,撫摸過淤青的臉頰,還是忍不住問道“還痛嗎?”
鄭羽塵搖頭,淡淡笑著,淡淡說著。
“五年前,你曾問過我,為什麼要入龍騰觀。而我,卻是沒有答案。那時心裏想著,我便過來了。這些年,你隻是這般默默的陪著我,卻再也不問此事。”
“你不說,我便不問。不打擾,是我給你的溫柔。”
清風如水,綠意流淌,迷亂了眼前。
凝視著麵前佳人,心中忽升萬丈柔。相望的眼,似蒙上了一層水霧,模糊了眼前人。
上前抱住吧,擁抱此生的最重。緊抱,此生相遇,此生相惜。
“與你一起,對我來言,便是最好的。”
“要是能這樣抱你一輩子,就好了。”
“哦,那就一輩子抱著吧。”
允君此生,可否一笑為紅顏?即便殤情,也是溫暖。
然而,心中的遺憾,真的能撫平嗎,他的苦,真的可以一起承擔嗎?
無故哀傷,惹紅了眼眶。或許這樣也好,無論如何,此生我都陪你,此情,許你一生。
“這一生,我都陪你。”
綠竹映水,點綴了相擁的人。凝眸處,無聲傳言,是無窮無盡的眷戀。激蕩的迷蒙,一如激蕩的柔情。這一瞬,桃花嫣然,她笑之嫣然,絕美傾城。
這一生,曾可允諾一生。自問,默然。
因為他明白,此生背負,太重,太深。
若有輪回,三生石上,定要寫下彼此之名,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