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上已經少有人行走,隻有路燈四周燈火明滅不定。
李非抬頭望了望天空,無聲地吐了口氣。
回去的路他基本上也認識,雖算不太近,但一個多小時也可以走得到,而且這幾條街在這段時間李非也已經摸清楚。
“也許我該我該回中國去看看了。”李非喃喃地說了一句,在一個陌生的都市,過著完全陌生的生活。有時候他很害怕,因為他實在想不起在泰國出事那天他的父母到底怎麼樣了?如果真的他們都不在了?
李非想到這裏突然搖了搖頭,這些他根本不敢去想,“還是不管了,先過好現在再說。”
“有人?”李非心頭突然閃過一絲警兆,長期培養成的本能讓他猛地向一旁閃去。
“撲”地一聲,在李非原來所處的位置一個巴掌大的彈痕還冒著絲絲青煙。
李非還未穩住身形,馬上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顆子彈又落了下來。李非趕忙往邊上一滾,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不過一時間想不通到底是誰,也沒有時間讓他去考慮。那緊隨的子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直跟著李非。李非還不懂他是不是被狙擊手給盯上了,也是他反應機敏,不然早在身上開了不知道多少個洞了。
李非整個身體蜷縮如同狸貓一般,往街道的一個死角跳了過去。
李非整個人靠在牆上,輕聲地喘了兩口濁氣,是什麼人要置我於死地?李非腦海裏的念頭急轉,幾個月的生活和得罪的人全部過了一遍,最後無奈地發現還真的是那個人。
“海德?他還真的是忍得住啊!”李非自嘲了一句,不過這個時候不是讓他回去找人報複的時候,他覺得這次可能不會那麼容易逃脫,畢竟已經有兩個月了,海德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他的一些情況,所以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話,絕對不可能動手對付他,想來他也是害怕自己跟在他身邊有輕易剝奪他生存權利的能力吧。
李非突然瞥眼看到不遠處幾個人影正迅速地向他這裏靠近,從腰裏拔出剛才製服的幾個毒品販子手裏的槍,他對槍的強大威力有種莫名的恐懼,在柬埔寨的時候他就曾見過好多次那些逃走的拳手被亂槍打死的場景,所以當他那天拿到海德的槍後就開始研究起來,克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掌握它。
李非抬手就亂槍打了過去,也不管準不準。沒有消聲器的手槍立時響起穿透力極強的槍響。
十二發的子彈瞬息間就已經打完,李非定了定神,被槍的巨大響聲震得有幾分不適應。眯著眼望過去,似乎在剛才有一個人影被他胡亂給擊中了。
“叮”的一聲,李非頭上的一塊金屬廣告牌突然開了一個硬幣大小的洞,李非猛然一矮身,抬頭望見在對麵的樓房的八樓上似乎有人在動。突然李非看見一道細微的閃光,一顆子彈從左肩膀擦了過去,強大的破空力把衣服撕破連帶皮也去了一層。李非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上麵有人正在瞄準自己,他不太懂什麼狙擊手,但是也對這種恐怖的射手感到心悸,若非他的反應神經遠遠超過普通人,這刻也許隻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此時在李非的對麵的幾人也同樣鬱悶得不行。
一個流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罵了起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地方會狙擊手?我們根本不清楚躲在對麵的牆角有幾個人。媽的,這到底是什麼鬼任務,我們完全不知道來做什麼?嘿,老喬克,你還好吧?”
“死不了,邁第,小腿上挨了一槍,挺疼的。”一個眼角魚尾紋很身的黑人有些虛弱地笑道,“我當警察這麼多年,難道這點傷也能讓我喬克說不行麼?”
幾個年輕的警員聽到他的話都是心裏一鬆,不由暗自佩服喬克那對傷痛的驚人忍耐力。
“好了,你們中誰現在背喬克離開這,趕快送醫院,我可不想因為一顆‘花生米’而讓我的好屬下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其他的人給我準備好,一定要把對方給我拿下。”邁第臉上掠起一絲狠辣的神色,在他眼裏對這些持槍傷人的匪徒,從來不會留情,等待美國寬大的法律一再放過這些人。
李非深吸了幾口氣,耳畔響起的腳步聲在告訴他起碼有不下五個人在向他靠近。五個人,手裏都拿著槍,李非額頭上微微滲出細汗,這可不比一兩個人,他出手製服其中的幾個時必然會遭到其他人的射擊。但是,也隻有搏一搏。長期搏殺生涯裏的血氣一下被激發了起來。他在柬埔寨的訓練幾乎地獄式的,不但要與人搏殺,還要和獅虎狼狗這樣的猛獸,沒有人敢拒絕接受訓練和搏鬥,在他們身後是多達二十把的重型機槍,四周都駐紮著部隊,那是一個秘密的基地,想過逃走和反抗的人就會被當場擊斃,而正是這樣的長期訓練讓李非擁有幾乎是兩敗俱傷的格鬥方式和強勁的力量與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