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之上,紅衣的人是她,獵獵的風吹著衣擺,披散著的墨發全部飄在腦後,自袖中而出的紅綾如狂蛇般亂舞,清冷孤傲的麵上是濃重的殺氣。她在艱難的行走,每走一步都會向後滑動兩步距離。
哪兒來的這麼強的風?還有,那個站在懸崖邊緣的人是誰?她要殺的人嗎?那人好像在大笑,發了狂的大笑,耳邊好像還可以聽到他的笑聲,聲音嘶啞,不辨男女。風隨著他的笑聲忽起忽落,她在崖頂上舉步艱難。驀地,那人停止了大笑,風力強盛的大風也隨著笑聲的停止停了,向後的推力猛地消失,她狼狽的向前一衝才堪堪穩住身形。那人扭過頭來了……
畫麵突地換了一個,這個地方不同於上一個的空曠,這裏到處都是花,各種各樣的花,滿滿都是。站在花海中的是紅衣的她和……她和,一個對她下跪的男子,單薄的身影,瘦削的身形,淺色的青衣,在及腿的花海中幾近被埋沒,更像是被吞噬。
花瓣隨著清風在他的身周打著卷兒,似要把他孱弱的背影卷進去。那個人好瘦。他是——南宮月。
畫麵中的兩人在對話,那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說的什麼她聽不見。南宮月貌似說了句什麼,激的她後退一步,停了那麼一瞬,猛然上前抬起右掌,直衝南宮月天靈蓋。那是殺招,那個她要殺南宮月。
心跳隨著掌風的呼嘯慢了一拍,頭頂沉甸甸的,好像那一掌對著的是自己。憑著那張和五師兄相似的臉,她就不能讓那個她殺了南宮月。渾身不安的開始扭動,她要過去,過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行,不能殺,絕對不行,意誌在吼叫,身體未能動彈一分。越掙紮身體的束縛越強烈,壓得透不過氣來。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南宮月,那張相似於五師兄的臉命喪於她的掌下,那不可能,不可能——當凝聚內力的一掌落下之時,她渾身冰涼,從指尖到心髒,一寸一寸蔓延,一寸一寸蝕骨,情急之下用清醒的意識大喊,“不——”喉嚨仿若被撕破,後半聲已沙啞,但她知道,湊效了。畫麵中的她似有所感般抬頭,兩雙紅眸對視,那一雙紅眸中有太多震驚,悔痛,決然……
畫麵突地消失,腦中一片空白。死死地閉了閉眼,想要回到剛才那一副畫麵,奈何腦中什麼也沒有。睜開眼,眼中的血色漸漸消退,重新聚焦。眼前還是黑漆漆的暗室,未有所變。
兩幅畫麵,和經曆了兩場夢一般真實。那個紅衣的女子,是自己沒錯。第一幅畫麵中站在崖頂上的那個人明顯笑聲可以控製風力,以笑聲控製的風力就能令她前行步步艱難。那個她明顯是要殺那個人的,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怕是……
第二幅畫麵令她後怕,她竟然要殺南宮月!準確的說是相似於五師兄的那張臉,這怎麼可能!想到這裏,心裏還是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