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看看千羽在呢。”
“是啊,外婆,別擔心,我們在外麵等你,你要加油哦。”
病房外,慕千羽緊緊的握住外婆的手,輕聲安慰著。俏美的臉上流露著燦爛的笑容,心裏卻早已酸澀泛濫。
手術要等好幾個小時,司奕風怕她麵對司夫人尷尬,找了個借口帶她出來,兩人在小花園裏坐下來。
“奕風哥,許醫生呢,怎麼一直沒見她?”千羽微蹙著眉,問出心裏的疑惑。
最近幾天,洛祈昊不在,她要應付很多工作,雖然每天都來看外婆,可是待的時間都很短。她以為自己來的時候恰好許眉不在,所以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今天不同啊,外婆動手術,許眉居然還是沒有出現。
這太不合乎常理了,要知道許眉也是外婆的醫生之一,而且之前還聽說,外婆手術的時候,她會在一旁當主刀醫生的助手。
司奕風看著千羽,又看遠方,聲音輕得像是被風吹散的雲:“辭職了。”
“為什麼?”千羽心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司奕風:“許眉很喜歡這份工作,也很喜歡這家醫院,她為什麼要辭職?”
心裏忐忑不安著,咬得嘴唇雪白:“奕風哥,是不是因為我來得次數太多了?”
經常來醫院,還要和司奕風表現的無比恩愛,她也顧忌過,怕許眉看到了會生氣。可是外婆要動手術了,她不來外婆就一個勁的念叨著。而且,她現在和司奕風的關係是“夫妻”,是必須要來的人。
如果因為這個,讓許眉放棄了司奕風,她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安的。
“想哪去了?”司奕風伸手揉揉她的發頂,嘴角流溢出一抹苦笑:“她說要結婚了,而且不是在本市,所以要離職。”
“結婚?”千羽更不解了,雙眸裏凝著疑團:“她喜歡的人是你。”
司奕風的笑容更苦,看了一眼千羽,沒做聲。
是,許眉喜歡的人是他。可他喜歡的,偏偏是千羽。
千羽重重地歎息:“許眉這麼好,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你怎麼就……”
話說到這裏,怎麼都說不下去了。司奕風這麼好,一定會是一個好老公。她不也是沒因為這個原因而選擇他?可是,心裏還是無限惋惜著,許眉這樣匆匆嫁人,讓她感覺很難過。而且,這樣嫁過去,沒有一點的感情基礎,會幸福嗎?
“你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千羽小聲的試探著:“奕風哥,我不相信。你們兩個相處了這麼久,而且許眉一點都不讓人討厭。漂亮、聰明、大方,又善良……”
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司奕風微微低下頭,看著藍白條紋襯衫的袖口,他此時帶著的是一對精致的白金袖口。是他和千羽拍婚紗照的那天,許眉臨走時送給他的,說過幾天是他的生日提前送他的生日禮物,丟進他手裏轉身就走。
他本來想還回去的,卻不知怎麼就又不想了,留了下來,還天天帶著……
看到這對袖扣時,他會想起她,然後看著這對袖扣發呆。眼前,總會時不時的浮顯出許眉的一笑一顰。
“對方是誰?”千羽見他失神,輕聲問。
司奕風想了想,道:“S市傾城集團老總的獨生子。”
“彭偉?”千羽一怔,隨口報出這個名字,臉色更加難看:“許眉怎麼會嫁給他?”
司奕風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立刻浮顯出一抹擔憂:“你認識他?許眉為什麼不能嫁他?”
“訂婚了嗎?”千羽急急的問。
“後天。”
千羽更加急了,騰地站起來,並且用力的把司奕風也拉起來:“奕風哥,你無論如何都要把許眉搶回來。她不能嫁給這個彭偉的。”
司奕風一頭地霧水:“為什麼?”
“別看這家夥表麵斯文著,股子裏一堆的壞水。”她氣地咬牙:“許眉跟著他,肯定會很慘。你想看著她新婚第二天老公就給她戴綠頭巾,讓她守空房就讓她嫁吧。”
這個風流公子,戴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其實一肚子壞水。他曾經在雨清的酒吧裏喝過酒,看她和雨清長得漂亮,試圖調戲,幸好展澈趕到,把他哄了出去。她聽酒吧裏認識彭偉的人都說,這小子最愛泡夜店了,看到漂亮女孩就目不轉睛,想方設法搞上。床才罷休。而且,換女人比換襪子都勤快,情人滿天飛。這樣的人,許眉跟著,能幸福嗎?
司奕風聽完講述,嚇了一大跳:“她今天就去S市。”
打許眉的電話,關機。看了看腕表的時間,司奕風的臉色也是慘白起來:“還有一個多小時。”
“去把她追回來啊。”千羽急地直跺腳:“快點去,外婆至少要等四個小時,能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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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奕風的時候,胃突然有些不舒服,千羽這才想起來自己早飯沒來得及吃。昨天晚上加班早晨起的太晚了,照顧澤澤吃了飯就匆匆趕到這裏來。
摸了摸胃,她從醫院裏走出來。看到附近的一家粥鋪時微微一愣。這家店正是六年前,她撞見洛祈昊“陰謀”的那家。
若是以前,她鐵定再也不進這家店,因為回憶太苦。可是現在,卻可以淡淡一笑了。他是愛她的,僅此一點,便是什麼都不用怕了。
喝著粥的時候,接到洛祈昊的電話,聽上去像是在辦公室。她不由的有些好奇:“沒去醫院嗎?”
童畫過幾天就要手術,邁克醫生親自做。選的醫院是葉家在市區的總院,有做骨科類的手術最好的設備。
“回來取點東西,忙裏偷閑給老婆打個電話。”洛祈昊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方程遞過來的文件迅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當著方程的麵,笑嘻嘻地問:“方程說決定了,下個月結婚,羽兒,我們和他一起吧。”
“好啊。”千羽笑著答應著。過幾天,鬱可心和洛森豪就要回來了,正好可以辦事。她也不想拖了,心裏不安穩著,還是有一紙婚約才安心。
掛完電話,粥有些涼了,喝了幾口就不敢再喝。站起來的時候,頭突然有些暈暈的,胃也有些不適。千羽輕輕皺了皺眉,苦笑自己這胃真是嬌嫩啊,本來以為傭人給做的食補調好了呢,可是一旦吃飯不規律就又要難受。
外婆的手術很成功,不過因為麻醉藥的原因要休息上好久才能醒來。好在司奕風已經把許眉追回來了,她笑眯眯的看著二人說著話,不想去打擾,沒去告別就離開了。澤澤今天放學早一些,她得去接。
早晨來的時候是自己開得車,回去倒也方便。車開到半路上,惡心的症狀愈加的厲害起來,說不出來的難受,頭也暈的更厲害了。下意識的把車停在路邊,幹嘔卻吐不出什麼來。旁邊就是一家醫院,看著上麵的牌子,她的眉心微蹙起來。
葉家的總院。
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去,童畫在骨科,她去門診看病應該不會碰到的。不是她不想去看童畫,她怕自己忍不住反而會刺激到童畫,影響到治療。
把車停好,下來時千羽的水眸忍不住瞪大,心裏咯噔一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正圍著一輛車子,仔細的看著。對著車牌看了好久,又拿出一張紙條了對比著什麼。她好奇的望過去,更是吃驚。
這輛紅色的車,分明就是童紫的。
什麼情況?千羽蹙眉,看這人的樣子,不會是想偷車吧?而且還是有目的的偷?
真沒想到,看著穿著挺得體的。長得也不錯,雖然算不上帥,卻也是中等以上的相貌了,整個人看上去很精幹,很像個成功人士。果然是不可貌相啊,居然幹這行。
咬了咬唇,拿出手機來。她雖然和童紫不和,但是總不能見到有人這樣在她眼皮子底子偷車。
號碼還沒撥全,難受的感覺又湧上來,頭暈地也急切,她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一張有力的手臂扶住她:“你沒事吧?”
“我……沒……沒事……”是墨鏡男扶住她,千羽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麵對偷竊者,而且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離得自己這麼近,讓她很惶恐。
“你很怕我?”阿遠把眼鏡摘下來,憨厚的衝她笑笑:“我長得像壞人?”
“不是。”千羽忙站定,靠在自己的車身上,底氣也足了一些。她咳了一聲,有些嚴肅地問:“你怎麼一直盯著這輛車看?”
不遠處就有管理人員,醫院裏也是車來車往著,她想對方總不會明目張膽的做什麼。
阿遠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偷車賊了?”
難怪對他這樣的好人還如此戒備著,不過他真是冤啊,這輩子還沒幹過一件壞事呢。
千羽聽他這麼一說,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自己懷疑錯了嗎,哪有偷車賊這樣說的啊。
可是,他剛才的行為,明明就是很可疑的。
“我看這輛車,是想找到這個人。”阿遠看出她的疑惑,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濃鬱的苦笑:“這輛車的女主人是我心愛女人的妹妹,我找了很久了。”
慕千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你是說童紫和童畫?”
阿遠灰暗的眸子燦然一亮:“對,就是童畫,你認識她?”千羽這才覺得有些冒昧,她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呢,試探著:“你是……”
“我叫阿遠。”
阿遠的話,讓慕千羽終於放下心來。
給洛祈昊打來電話,他已經回醫院了。聽到她碰到了阿遠,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一直想找到這個人當麵致謝的,因為這幾天忙的不可開焦而沒顧上。那天,他對童紫的話產生了強烈的疑惑,今天聽到慕千羽的解釋,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童紫不在,和葉奕哲一起去接邁克醫生了,晚上才能回來。羽兒,你帶阿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