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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遣蒼白著臉色,一步一步地走向山莊門口。

慕鳳山莊的大門敞開,此時已是暮色降臨,大門上懸了燈籠,卻隻有門前方寸之地被照亮,更遠處極集的夜色。

夜風微涼,燈影搖動。楊雲遣呆呆地站在門前,對著遠處的夜色,顫巍巍地問道:“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父子情誼,師徒情誼,小賀的心,我真的是誰都對不住嗎?”

片刻之後,山野裏麵回蕩起呼喊地聲音,“小賀。”回音繚繞不絕,寂靜的山穀裏滿是悲絕的呼喚,小賀,小賀。

傅姿清好不容易安撫下傅夫人休息,疲累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惠兒已經悉心的準備好熱湯沐浴,傅姿清躺在浴桶裏麵,微微地歎出一口氣。

惠兒替傅姿清小心的擦拭著身子,“小姐這些日子實在是勞累了,不過幸好付出有了回報,總算得償所願。”

傅姿清低沉著聲音回答,“算是罷。”

“多虧小姐的激將法,要不然那小賀怎麼要想著離開慕鳳山莊,又引得四小姐前去,誘發病逝,正是一箭雙雕的好計謀。而今四小姐也去了,那小賀也不見了蹤影,小姐總算出頭了。”惠兒美滋滋道。

傅姿清揉了揉太陽穴,“不可喜形於色,小心有人察覺。”

惠兒應下。

傅姿清又說,“你真當那小賀是被我三言兩語挑唆的,她的脾性可沒這麼淺。我在畫畫的墨裏做了手腳,又用炭火烤過,那墨聞多了之後便會心思浮動,極易被人蠱惑,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有此行動。至於四妹,原本她醒轉過來就是為了當一枚棋子,本來就沒有幾日活頭了,隻是死狀有些難看呢。”

惠兒說道:“還是小姐有辦法,總而言之,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了。”

傅姿清吩咐,“這些日子你小心一些,不要讓人抓到把柄。那幅畫我已經收了起來,你找個沒人的時機悄悄燒了,灰燼也不要讓人看到。”

惠兒應下。傅姿清慢慢閉上眼睛,熱氣的水霧彌漫上來,傅姿清的臉龐隱在其中,明眸半睞,雪肌生光。

是夜,宋遠暉負著雙手在院子裏麵散步,樹葉在一地清輝中搖曳起舞。

袁放踏著月色走過來回稟,“路姑娘已經送走了。又找了大夫來看小賀的傷勢,說是有些凶險,怕是夜裏要發熱,傷口潰爛。還有,大夫說是恐怕中了毒,有些棘手。”

宋遠暉點點頭,讓袁放離開。過了片刻,園子裏又靜謐下來,宋遠暉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方才緩緩步入房內。

房內燈燭熄滅,因為月光甚好,看著倒不太暗。宋遠暉慢慢走進去,坐在床畔,看著月光下小賀睡著的臉龐,又看看綁著布條的手臂,因為傷口過大,雖然處理過,血跡又是隱約可見。

宋遠暉凝視著小賀傷口,淡淡透出一口氣,“終於,我們又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