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的發展,簡直急轉直下,就算最優秀的電影編劇也想象不到囚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婉月狠狠咒罵著自己的哥哥,但林清河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句話也不肯再說,死死地盯著麵前卡姆昂的屍體。
誰能想到,貌似硬漢的卡姆昂,在聽到林清河說出自己秘密的時候,一想到自己即將遭遇被斬首的結局,竟然被活生生嚇死了。
這一下,我們的同鄉又少了一個人。
幾個士兵偷偷想溜出去,但林清河狠狠瞪了一眼後,他們便不敢再動彈了。林清河拋下卡姆昂的屍體,站了起來,捏著C4炸彈遙控器,向滿臉恐懼的瓦素走了過去。瓦素雙腿不斷顫栗,囁嚅著說:“林先生,你冷靜一點,湊不足七個人,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大不了再去東圭勒綁架幾個華人回來,無論如何都能找到您爺爺的同鄉。”
但林清河也不是傻子,他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一定在考慮,要找個機會偷偷殺死我。別忘了,我也算是爺爺的同鄉,現在已經湊足六個人了,隻要想辦法生擒了我,把我送到斷頭台切掉腦袋,便又能重新湊足七個人!”
瓦素巫師頓時默然,無言以對。
林清河從皮帶裏摸出了一把手槍,瓦素連忙跪倒在地上,不斷磕起了頭,大聲求饒:“林先生,求求你,饒了我,留我一條狗命。我願鞍下馬前聽您號令,您以後就是泰若卡山穀的真正總指揮官!”其他幾個囚室內的士兵也跟著一起跪倒在地,不斷磕頭求饒。
林清河哈哈大笑了起來,朗聲說道:“我會饒你一命的,不過我會隨時和你待在一起,和你一起去東圭勒綁架華人,尋找我爺爺的同鄉。隻要湊足了七個人斬首,爺爺的怨氣就會保佑我們大家戰無不勝發大財。來吧,我們現在就一起去東圭勒!”
林清河一隻手捏著遙控器,一隻手摟著瓦素巫師的腰,走出了囚室。
可他們剛一出去,我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瘋狂的狗叫聲,然後又是一陣巨響,“轟——”
這聲巨響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囚室的一麵牆頓時倒塌下來,一股氣流衝了進來。我下意識地趴到在地,隻見這股氣流將我麵前的鐵籠柵欄都震倒在地,也就是說,我重獲自由了。
其他幾個人的鐵籠,也因為同樣的原因震垮了柵欄。我雙腿發軟,向外望去,視線越過坍塌的牆壁,我看到囚室外硝煙彌漫。待硝煙散去之後,我看到遍地破碎的屍體,一條人腿還掛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梢上。而另一棵樹上,則掛著一條狗腿。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走出鐵籠的林婉月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連忙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我哥哥衝進山穀時,士兵們放出了他們喂養的狼狗。為了讓狼狗更加具有攻擊力,平時狼狗都沒有喂飽,嘴巴也用皮帶捆著。哥哥被抓獲之後,狼狗就被驅趕到一邊。現在哥哥帶著瓦素巫師離開囚室,他身上遍體鱗傷,到處都是鮮血,餓了好幾天的狼狗嗅到血腥氣息後,便發瘋似地衝了過來,想要盡情吃個夠。哥哥看到衝過來的瘋狂狼狗,沒辦法抵抗,情急之下引爆了植入體內的C4炸藥……”
在這場慘烈的爆炸中,林清河、瓦素巫師、幾個靠得比較近的士兵,還有一群餓瘋了的狼狗,全都被炸成了碎片。巫師死了,自然沒有人可以再來為七日祭作法了。林婉月帶領我們從泰若卡山穀槍械庫裏取出衝鋒槍,我們人手一把。當我們走出槍械庫時,發現山穀裏的其他士兵竟早已作了鳥獸散,畢竟所有厲害一點的人都已經死在了爆炸中,他們群龍無首,隻好各自逃離了山穀。
“接下來,我們應該幹點什麼?”我問道。
林婉月沉吟片刻後,說道:“這座山穀再也不是我的家了,每個人都為了成為總指揮官而勾心鬥角不擇手段!我想跟你們一起回中國大陸去,我想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聽你們演奏真正的中國民樂,好嗎?”
“何必要等到回中國才聽真正的民樂呢?Let’s Go!”我笑嘻嘻地答道。
然後我帶著團員們來到那間放著樂器的茅草屋,取出各自的樂器,並一起在遍布鮮花的山穀裏載歌載舞,唱起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